邓子龙点点头,让人将通译带来,他要去见济州岛上的朝鲜官员。
而也在这个时候,在济州岛上的朝鲜官员,此刻也已经慌张的赶了过来,迎接上使。
“下官全罗道观察使金三顺,拜见上使!”
金三顺在风尘仆的赶到邓子龙这里之后,立刻就用流利无比的的汉语向邓子龙拜见。
邓子龙微微看了金三顺一眼,呵呵笑道:“金观察的汉语真是极好呀。”
金三顺谦虚的笑着:“下官曾在上国的国子监求学三年,对于上国的文化语言,下官一直都非常仰慕的。而且我朝鲜上下不管是大王,还是一般百姓,无不以会汉语写汉字为荣。”
邓子龙呵呵笑道:“这挺好的,以后你们也要好好学。”
就在邓子龙的先头舰队登陆济州岛时,在西归浦一处豪华宅邸内,罗龙文正焦躁地来回踱步。
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严世蕃狗头军师,现如今已经混迹到了朝鲜的官场之中,成为了一时的名人。
但在这个时候,罗龙文却是慌得一比。
再没有了往日的淡定,眉眼间的狡黠与贪婪也瞬间消失无踪,只剩下一阵说不出的惊慌。
“老爷,刚收到消息,大明的水师已经靠岸,金三顺还亲自去迎接了,他们会不会是奔着我们来的?”
罗龙文的管家匆匆进来,也是一脸的紧张害怕。
罗龙文激动登时站起,脸色瞬间惨白,身体不住颤抖:“大明水师要来济州岛?还带了水师主力?这这分明是冲我来的!”
罗龙文激动极了,要知道当初他来济州岛的时候,可是带了几船未能运回大明的真金白银!
所以现在罗龙文最担心的就是大明知道他的消息,要将他的金银全部抢走,然后送他到地下去见早已死去的严世蕃。
罗龙文激动的撞倒了身前的小几,桌上珍贵的青瓷茶具都被撞倒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些年来,他以为逃到天涯海角就能安享这些来之不易的巨额财富,没想到好日子也没过几年,追兵就到了。
“快!备船,我要立刻离开济州岛!”
罗龙文慌乱地命令着管家,显然是已经失去了方寸,不能静心思考了。
管家愁眉苦脸道:“老爷,现在出海太显眼。而且您苦心经营的基业”
“基业?命都快没了,还要基业做什么!”
罗龙文直接就斥责着关键,但随即他又强自镇定了下来,继续的自言自语道:“对对对,你说得对,不能自乱阵脚。”
罗龙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之后,他深吸一口气,眼中也闪过一丝阴狠,最后阴恻恻的说道:“既然大明要来济州岛抓人,那必须经过朝鲜朝廷同意。我在汉城还有关系.”
罗龙文的眼睛亮了起来!
仿佛是找到了生路。
数日后,朝鲜王京汉城。
左议政郑彬的府邸后门,一顶不起眼的小轿悄悄进入。
轿中人披着斗篷,在仆人引领下直奔内室。
“罗先生,别来无恙啊。”
郑彬端坐堂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来客。
罗龙文脱下斗篷,深深一揖:“郑相救命之恩,罗某没齿难忘。”
数年前,罗龙文刚刚到济州岛的时候,就是通过郑彬的关系,才在朝鲜立足,获得身份。
所以作为回报,罗龙文将自己所得的部分金银转送给了这位朝鲜重臣。
“听说天朝戚继光将军要来济州岛?”
郑彬慢条斯理地品着茶,又抬头看着罗龙文轻声笑道:“罗先生这是大祸临头了呀。”
罗龙文的消息不如郑彬的消息灵通,他不知道郑彬在坑他。
这个时候罗龙文只想救命,他额头渗出冷汗,忍住激动道:“求郑相周旋,阻止明朝水师驻泊济州岛。罗某愿献上白银五万两!”
郑彬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但表面仍不动声色:“难啊。朝鲜乃天朝属国,大王岂敢违抗大明皇帝旨意?”
“十万两!”
罗龙文咬牙加码,接着又道:“外加济州岛西归浦的庄园和商船队。”
郑彬的老脸顿时笑的像一朵菊一样灿烂,他知道罗龙文有银子,但没想到罗龙文竟然这么有银子。
虽然罗龙文在大明的时候很聪明,也很有能耐。
但是他的聪明和能耐,都是建立在当初严世蕃对他的信任和倚重上。
所以这种聪明和实力,在郑彬这种老油条的眼中,不过就是狐假虎威罢了。
而且朝鲜自成体系,虽然臣服大明,在内政军事,还都是自主的。
因此罗龙文想要仗着他的聪明,朝鲜立足,那也玩玩不能的。
而且朝鲜也有一个“小中华”的外号,人家内部的权术斗争,和利益分配,说起来比之大明都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竟朝鲜的资源实在是太少了,要是不争斗的狠一些,几乎是连“温饱”都没法保证的。
所以朝廷的内部,这些看似不上台面的朝鲜官员,其实一个个的官场手段,也是非常惊人的。
要不然,他们也不会一直这么的贫瘠下去。
显然这帮人将内斗的基因也是刻在骨子里,哪怕是再过几百年,哪怕是到了国破家亡的时刻,他们依然醉心于内部争斗!
以至于在原来的历史时空里面,他们不仅分裂为南北两个朝鲜,而且他们在各自的内部,依然是争斗不断的。
今个北边弄个“不要姑父”的炮决,明儿南边搞出个“一秒六棍”的忠诚。
反正就是热闹,就是热衷于这种古典政治斗争的艺术,一点体面都不愿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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