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这个时候张居正之前提出过的一条鞭法,朱载坖就可以放手让张居正在江南地区推行,将江南地区所收的实物税,统统折换成银税。
接着再将直隶上海府打造成为比京师特区更具金融属性的特别直隶府,使其成为江南地区新的中心,使得朝廷可以更加轻易的通过控制直隶上海府,而做到控制整个江南的需要。
所以,接下来发展直隶上海府,也是朱载坖登基头几年的重要大事!
他必须要让直隶上海府变得与众不同起来,同时再进一步放松海禁,将上海到天津卫之间的海上航线日常化,从而进一步加强南北的沟通。
使得朝廷可以更加轻松便捷的直达上海,乃至江南其他要地,实现更加深度的行政管理效率。
要不然,就这么将直隶上海府膨胀了起来,而朝廷又对它的控制像是控制一般州府那样的松散,这还怎么得了?
所以,在铁路和其他交通信息的方式还未发达之前,朱载坖就必须尽可能放开南北方之间的海运,将两地之间的联系,通过这种更加频繁的贸易往来,变得更加紧密起来。
如此一来,直隶上海府的影响力再大,权柄再重,它也不可能轻易的脱离京师朝廷的直接控制,变成未来的心腹大患。
因此在将来的某个时候,说不定直隶上海府的知府不仅要高配与布政使司一样的正二品高官,甚至可能还会配置定期来京参与决策的“大学士”兼任。
至于未来的这种在地方担任要职的大学士是延续如今的内阁大学士之名,还是借鉴一下满清搞出来的“协办大学士”,朱载坖也得好好的思量一下。
毕竟这种政治权力的分割,可不是一拍脑袋就能搞得,这种事必须要根据实际需要来弄。
要不然权责不清,制度不明,玩脱了,玩废了,那就麻烦大了。
朱载坖也没有过多的再和嘉靖皇帝解释这其中的经济道理,毕竟有些东西的理解难度,并不是靠着惯性思维就能想通的。
必须得有足够的见识和经历才行。
嘉靖皇帝虽然在这个时代是不缺见识和经历的,但是对于金融经济方面的认识,他就远不如朱载坖了。
所以,与其让朱载坖给他费尽口舌的去讲,还不如让他实际的看上一遍来得高效实际。
而且,现在的皇帝也已经不是嘉靖皇帝了,朱载坖也不用像原来那样,什么都要给写一篇长篇大论的奏疏先跟嘉靖皇帝解释一番原因和目的。
现在的朱载坖只需将他的意图和想法,交给内阁的大学士们,让他们执行出来结果就行了,当然如果执行的结果不好,这锅要么是朱载坖找个内阁的大学士当负责人去背锅,要么就得他亲自背锅。
而这就是权力与责任的相互关系。
并不是说掌管了权力,就可以真的把锅甩出去的。
因为有时候,有些责任是真的甩不掉的。
即便是当时甩掉了,但在历史清算的时候,这锅还是会再回来的,而这个时候飞回来的锅,就不是说甩就甩的了。
这时候的锅,弄不好就是遗臭万年,永远甩不掉的黑锅了。
就像南宋的高宗赵构一样,他在位的时候,可以把所有黑锅都甩给秦桧,让秦桧背上所有卖国求荣的黑锅。
但是在他之后,在历史给他下结论的时候,秦桧的黑锅虽然也跑不了,他原来甩出的黑锅和责任就会重新出现扣在他的身上,将他曾经想要竭力甩出去的责任和黑锅都扣在身上,从而将其变成一个历史反面。
所以现在的朱载坖也很清楚自己将来的历史评价到底如何,根本不会取决于他甩出去多少黑锅和责任,而是取决于他到底能解决多少问题,并开创出一个什么样的时代。
只要能将这两样做好,那么即便是他在当世被人黑成狗,但到了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历史还是会还给他公道的。
就好像原来历史轨迹里的雍正皇帝一样,虽然在他在位的十三年被黑成了狗,死后的一段时间也被黑的不像话。
但是当一切历史尘埃落定的时候,当所有人用公正客观的目光去看待他在位时间的功绩和政治的时候,历史自然就会给他一个公平的回报。
让曾经扣在他上的屎盆子和黑点,都会一一的淡化洗去,留下一个“坚刚不可夺其志”的政治硬汉形象,并连带着满清的评价也高了那么一丢丢。
可见,历史有时候就是这么的公平,从来都不会真的埋没什么过去。
离开了万寿宫后,朱载坖乘着肩舆一路悠哉的回到了文华殿这边。
而也在他刚刚回到文华殿的时候,就有大臣忍不住来求见了。
这个时候心情尚好的朱载坖,当然也不会拒绝臣下的求见,所以就孟冲将求见的大臣宣进到了文华殿内。
“臣兵部主事王世贞参见陛下。”
王世贞也是有明一代的大文豪,按照原来的历史轨迹,他现在要么是在山东按察副使青州兵备使的任上,要么就是在浙江左参政的任上。
但因为朱载坖拨动了历史走向,也使得这位大文豪的人生轨迹出现了一些偏差,现在还在京师打转,并在刑部,兵部先后任职,如今也才混到正六品的兵部主事。
不过这也已经是不小的官了,这样的京官,只要放任地方,至少是要原地升上三四级的。
所以像王世贞这样的进士出身的六品京官,是不能用地方上的官吏品级去判断高低的。
而且他现在都能文华殿求见皇帝,可见其能力确实要比一般的官吏要强。
“平身吧。”
朱载坖放下手中的朱笔,随意一言,看了王世贞一眼就让他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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