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增嗯踌躇满志。
陈区长即是陈庆斋,中统山城实验区区长。
挂断徐增嗯的电话,他脸色有些不好看,作为对经济部监察的具体实施人,他对下面报上来的情报心知肚明,那个叫孙浩的经济部职员根本没有红党嫌疑,不过是得罪了同僚,被人报复罢了。
不过徐增嗯既然认定他是,那他就必须是。但“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这件事说白了是针对经济部部长翁文颐去的,徐增嗯背靠二陈兄弟,可以得罪此人,他可得罪不起。
想了想,他决定将这个烫手山芋交给自己手下的行动队长张文农。
张文农三十出头,长得五大三粗,孔武有力。
陈庆斋笑着说:“刚刚老板来电话还问起你呢。”
张文农显然很意外,激动问:“徐老板?他说什么了?”
陈庆斋直接了当地说:“老板决定对经济部动手了,先抓那个叫孙浩的红党嫌疑人,我推荐了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更不要让局座失望。”
“保证完成任务。”
“张队长,千万别大意,毕竟是经济部,多带几个人,一切小心谨慎。”
“明白。”张文农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他从18岁进入中统就一直负责行动工作,对这种事早就做惯了,抓一个红党嫌疑人还不是手到擒来。所以直接将陈庆斋的叮嘱抛到脑后,只带了两个心腹手下来到了经济部。
他们三人以孙浩友人的名义进入会客室,让人通知孙浩前来,只要此人一到,他们就亮出证件,直接将他逮捕,然后扭送到区部,任务就算完成了。
就在三人进入经济部的同时,部长翁文颐办公室上的电话突然响了。他接起来,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
“翁部长吗?徐增嗯要害你,你要注意了。”
翁文颐愣了愣,觉得莫名其妙,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特务已经来了。”
“咔嗒”电话挂断了,翁文颐郁闷地放下电话,吩咐一旁的秘书:“你去问问.”
他话未说完,楼道里就传来焦急的大喊声:“有特务,特务抓人啦!”
翁文颐被惊醒,忙不迭走了出去,只见外面已乱成一团,有人跑,有人追。
张文农显然轻敌了。孙浩一进入会客室,就意识到不对,所谓的友人他根本就不认识。
不过孙浩也有点城府,弄清张文农等人的企图后,他先是假装屈服,等特务上前给他戴手铐的时候,他凑准时机,拼命推开特务,然后夺路而逃。一边往自己办公室跑,一边大呼小叫。
头脑简单的张文农见密捕失败,立刻和手下拔枪追了出去。
结果可想而知,光天化日之下,特务拿着枪,有恃无恐地到果党政府机关抓人,立刻引起众怒,愤怒的职员拉起人墙,将张文农几人挡住。
“让开,交出孙浩,否则我开枪了。”张文农勃然大怒,将枪口抵在一名中男职员头上,手指扣在扳机上。
这人脸色惨白,额头的青筋根根爆出,虽然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却不曾后退一步。人群中已经有女职员用双手捂住了眼睛,哭出了声。
就在这时,有一只大手握住了张文农手中的枪。张文农一愣,大家也都一愣。
“部长!”“翁部长!”“翁先生!”
人群中,职员们喊出声来。只见一位头发白的清瘦老者从张文农身后走出来,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他依然目光灼灼。
张文农在他的逼视下,也有些发怵:“你是?”
老者盯着他的眼睛,语气坚定地说:“翁文颐,国民政府行政院经济部部长。”
张文农心里一震,深吸了一口气,咬牙说:“翁部长,我在执行公务,还请你体谅。”
翁文颐扫了他一眼,淡淡问:“什么公务?”
“抓捕红杀人嫌犯孙浩。”
翁文颐伸出手。
“什么?”
“逮捕令呢?”
张文农脸色一垮,中统抓人什么时候需要这玩意,他自然没有。
见此,翁文颐冷哼一声:“什么都没有,就敢如此肆无忌惮,闯入政府机关抓人,法度何在?真是岂有此理!回去告诉徐增嗯,想要抓人,先过我这一关。”
张文农被他的气势震慑,不敢再说什么,只好带着手下灰溜溜地走了。
另一边,军统“四一”纪念大会在局本部大礼堂按例举行。
军统各地组织的大特务、在山城的外勤代表和局本部全体特工人员共1000多人出席会议。
三人除外,杨再兴、何商友、张义。
上午,是公祭历年死亡的特务典礼,戴春风连读带哭念完祭文,会场半数以上的特务都流下了眼泪。
然而,下午的大会,原本答应出席的常某人却迟迟没有出现,让一些特务倍感失望。
戴春风同样很郁闷,按照惯例,委员长是要到现场讲话训勉,接见军统高级干部和慰问死难者家属代表,发放抚恤金的,然而他缺席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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