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阮已经没有了刚才的严肃,她笑了下,“麻烦您了。”
换锁师傅大手一摆,放下包就开始拆锁,换锁。
江阮在旁边和换锁师傅愉快地聊着天,全然当江温冉不存在。
江温冉坐了一会儿才如梦初醒,她难以置信,心里却也清楚,恐怕江阮说的是真的。
这么多年,江温冉怀着和今天一样的想法,觉得他们一直抓着江阮不放是合理的,是江阮有错在先,可他们明明都已经拿到了遗产,却还是理直气壮地张手要东西。
江温冉感觉自己被狠狠羞辱了一番,从大门出去的时候,被换锁师傅的工具拌了一下,险些摔倒,站稳之后跺了下脚,才愤愤地走了。
大门的门锁很快就换好了,江阮拿到了新的钥匙,让提前请来的家政阿姨打扫起房间,她独自上了楼。
家里所有摆在明面上的照片都被江阮收了起来。
为了防止落尘,当初搬去傅家之前,很多家具都蒙了起来。江阮缓缓掀开防尘膜,细微的尘飘散在空气中,在阳光的映射下飞舞起来。
江阮的动作很轻,她舍不得惊扰这里的任何一片宁静。
原以为已经随时间淡却的回忆,在这一刻从岁月深处温柔地席卷而来,原来眼前的一切都不曾陌生过,依旧十分鲜活。
伦敦的别墅,市中心的跃层公寓,没有一个是她的家。
只有这里,只有这里是。
江氏夫妇的爱成为了最好的温床,给了江阮足够的勇敢、足够的底气,她像一朵绽开的白玫瑰,漂亮之下隐着锋利的刺,温柔却又足够坚韧。
江阮抬手拂过桌面,拉开桌下的抽屉,看到了正面朝上的全家福相片。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低头望着相片里的人望了许久,才缓缓合上了抽屉。
从老房子离开,江温冉再回到病房的时候,神情是离奇的平静。
去找江阮的主意是陈月兰提出的,她自然知道江温冉这几日是去做什么了,以往她回来第一句就会说今天没有见到,可这次,江温冉进来之后却什么都没说,态度也一反常态。
陈月兰见她这样,着急地问:“怎么样了?”
江温冉却没回答她的问题,在一旁坐下,顾左右而言其他:“妈,你们拿到遗产了吗?”
陈月兰没反应过来,疑惑道:“什么遗产……”
江温冉在等待她的回答,“江阮爸妈的遗产,你们是不是早就拿到了?”
陈月兰心里一跳,眼神躲闪起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看见母亲的反应,江温冉的心狠狠地一沉,不死心地问道:“我问是不是拿到了?”
江温冉十分坚定地要问,目光灼灼,陈月兰不耐烦地侧过头,承认到:“拿了,一开始就拿到了。”
“那你还让我去找她?我还要这个脸!”
陈月兰转过来,看着爆发的江温冉,提高嗓音道:“问她要怎么了?她是江家的人,我们也是江家的人,我和你爸还是长辈!她一个小丫头拿着那么多钱又有什么用?她能花的完吗?她钱那么多,要了又能怎么样?对她来说又不痛不痒的!不给我们给谁?!”
她不顾周围有人,如同泼妇一般在病房里喊叫起来,惹得其他病人和陪护都纷纷注视。
连外面的护士也听见了声音,推门进来,皱着眉提醒道:“请不要在病房里大声喧哗。”
被这么一说,江温冉才恍然回神,意识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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