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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2章 仙人跳

“嗯。”

话题结束,冼耀文的脑子却没结束思考,他将怎么做好一间租车行,以及怎么扩大经营,如何铺开连锁,做到哪一步该退出,整个想了一遍,临了捋了捋账目,得出结论——属于草莽生意,适合见识不广,但执行能力强、有一股狠劲的初创业者赚取第一桶金。

不过,经杨丽华这么一启发,他吃了饭便上衡阳路溜达,目光从一间间铺子扫过,代入店老板思考经营策略,并快速构思一份企划书。

不知不觉来到台北车站,买了张去基隆的车票,进入候车室,观察旅客的数量,也观察车站必不可少的构成元素小偷。

旅客数量有时效性,不能由点及面,某一天多不代表每天都多,但通过小偷数量可以推敲旅客数量,没有足够的旅客数量养不活太多小偷。

找一个视线不错的角落,冼耀文隐在谢湛然身后,默默观察整个候车室。

他不是直接寻找疑似小偷的人,而是寻找瞌睡虫,一旦瞌睡虫身边出现看报纸的人,一场偷窃十有八九正在进行,毕竟最适合在候车室施展的偷窃技术是盖报偷。

他的目光很快锁定一条瞌睡虫,也锁定瞌睡虫边上的报纸客,只见报纸客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会儿报纸,忽然将报纸收在腰间的位置,遮掩了别人窥探他右手的视线。

不到一分钟,报纸客起身离开,走出一段距离和一人擦身而过,一个黑色钱包从报纸客手里递到对方手里,瞬间消失不见。

“这是负责转运赃物的人。”

冼耀文记下对方的长相,目光跟随报纸客走了一会,见对方久久不做下一单,他的目光转移,寻找另一个瞌睡虫。

五十五分钟四十七秒,他发现了9个单子,听见3名旅客后知后觉喊“我的钱包呢”、“我的钱呢”。

让谢湛然接着观察,他和谢停云登上月台,靠在一根柱子上,目光对向从基隆方向开来缓缓进站的列车。

台北至基隆是繁忙路线、短途车,三四十分钟就有一班,列车进站,车门甫一打开,旅客乌泱乌泱从车里涌出来,在旅客中有一些步履从容,显得悠闲的人,排在第一批下车的旅客阵营,朝出站口的方向走一段距离,渐渐从旅客中脱离出来,前往另一方向。

这些悠闲之人,十有八九是小偷当中的夹门偷,往往在火车刚进站的一刹那挤车门,急着上车或下车的旅客容易中招。

对这种人,“冼耀文”熟悉,1948年某个特派员下广东视察,联防队被借调去深圳站执勤,反正是临时借调,同车站小偷没有共生关系,小偷作业结束,立马上去施展一秒六棍神技,通过劫富济贫弯道超车实现更快速的为民除害。

四棍打在身上,还不乖乖交钱,第五、六棍就会打在手上,直接废了劳动工具。

在月台待了一个多小时,当一辆从高雄过来的列车进站,冼耀文随着旅客走出车站,来到站外的黄包车等客区域,目光对向排队等着坐黄包车的旅客长龙。

一些行李多的旅客往往非常警醒,紧紧盯着自己的行李,生怕被偷了,“背后剪绺”的小偷最喜欢找这样的旅客下手,注意力都在行李上,那身上的钱包就笑纳了。

排在长龙前面的“撞包”忽然刹车,全队往前挤,目标重心不稳往前倾;“挡箭牌”小孩大喊“你插队”开始吵架,目标注意力被吵闹声吸引。

剪绺手假装被挤到,左手轻轻扶住目标的腰,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把三公分长、刀刃朝内的特制小剪刀,精准插入西装后摆缝隙,“咔”一声剪开内袋底线,无名指和小指直接勾出钱包。

钱包往地上一扔,斜后方“接脏”用脚尖勾起塞进裤裆;全队瞬间散开,剪绺手如没事人一样,继续排队等下一只羊牯。

欣赏了三单作业,冼耀文绕着车站外围游走了一圈,找出车站藏污纳垢的暗巷“后车站出口”。

站在远处往出口瞅了一会儿,指着一个化浓妆、旗袍开高衩的女人说道:“湛然,这个十有八九是仙人,你从车站那边绕一圈靠过去,等着她找你搭讪。”

“然后?”

冼耀文一指东北方向,“那边是棚户区,一旦她露大腿想把你往那边引,你把她劫了带去车里,记得弄晕,我有些问题想请教她。”

“明白。”

谢湛然离开,冼耀文和谢停云站在原地,冼耀文又观察了女人一阵,基本可以肯定对方就是仙人跳里的“仙人”。

片刻,谢湛然出现在月台,冼耀文掏出一个玩具望远镜,旋了一下暗钮,将玩具镜片切换到天文级镜片,镜头对准了谢湛然。

这小子不知道在西服内兜塞了什么,鼓鼓囊囊的,对应的胸口凸起一块,鼻子上架了一副金丝边眼镜,人显得斯文,手上拎了一个公文包,也是鼓囊囊的,袋口处露着纸钞的一个角。

“你哥有点画蛇添足,谨慎一点的人能看出他不对劲。”

“先生,玩仙人跳的人不会太聪明。”

“说不好,不过这个好像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冼耀文的镜头里,女人已经向谢湛然走去,少顷来到谢湛然身前,两人开始对话。

角度不好,只能看见女人侧脸的一部分,看不见表情,但能清晰地看见女人的旗袍高衩,仅过去二十来秒,他看见女人的高衩劈开,大腿露了出来。

谢湛然搂住女人,在其耳边说了什么,然后就看见女人挽住他的胳膊,乖乖跟着往出站口走去。

见状,冼耀文和谢停云往停车的地方过去。

一刻钟后,车子停在马场町河滩地。

这里杂草丛生,这里是台北刑场,枪决最频繁的地点,白天没什么人敢靠近,晚上漆黑死寂,可以听见英魂高唱《国际歌》。

谢湛然下车观察一圈,将车停到最佳视线死角,下车,靠在车门上抽烟。

车里,谢停云问冼耀文要了钢笔,将钢笔塞进仙人的嘴里,一头抵住后槽牙,将仙人的嘴合上,另一头往下一按,咔一声,仙人一边的下巴脱臼。

“啊~”

凄厉的叫声炸响,昏厥的仙人醒来。

谢停云左手按住仙人的额头,防止她乱动,右手反握钢笔,笔尖悬停在左眼珠子五公分,“你再叫,我戳瞎你眼珠子。”

仙人闻言,两颗眼珠子吓得左右乱窜,但嘴巴噤若寒蝉。

冼耀文左手抵住仙人的右下巴,右手在她脸颊上试探几下,找准位置,左手往上一送,咔一声,下巴复位。

“后面一个月不要大张嘴,不要吃太硬、太有嚼劲的东西,不然容易习惯性脱臼。”

冼耀文说着话,在车上摸出一包烟,取了一支塞进仙人嘴里,帮她点上。

然后,沉默,给仙人吸烟定神和胡思乱想的空间。

仙人啜着烟,眼珠子左转,瞅一眼谢停云,又右转,撇一下冼耀文,再往前看,透过车窗看清谢湛然故意露出的后腰,以及别在腰带上的手枪。

她一口接一口啜着烟,当香烟燃掉一半,烟灰纹丝不动,一点下落的迹象都没有。

当香烟燃到三分之二,仙人的嘴唇抖动,烟灰被抖落。

冼耀文拿掉她嘴里的烟,用手指碾灭,烟蒂放进西服口袋里。

“你们抓俺做甚么?”

冼耀文将手放在仙人的小肚子上,细细抚摸几下抽离,“请教你几个问题,你好好回答,一会就能离开,不配合,那就不问了,对你严刑拷打,问你有几个孩子,在哪里能找到他……”

“问,俺什么都说。”

“谢谢。”冼耀文颔了颔首,“这样你我都省事。”

再派一支烟给仙人,将打火机递给她,待她吸了两口,他才问道:“火车站有几帮人在吃饭?”

“三伙人。”

“都有谁?”

“本省的少年拾荒团,专门偷行李,苏州帮,专门偷钱包,俺是山东帮的,专门……”

“仙人跳?”

仙人点点头,“是的。”

“你们山东帮一天能做几单买卖?”

“日子好五十多个,不好三十来个。”

“只挑肥羊下手?”

“有钱的,当兵的。”

“为什么挑当兵的?”

“面皮薄,不会往外说。”

“一天能捞多少?”

“五六万,一两万。”

“你能分到多少?”

“五六百,两三百。”

冼耀文将手伸进女人裆里,摸了摸大腿根,随即抽出手说:“苏州帮一天能捞多少?”

仙人摇摇头,“不清楚,但肯定没有俺们多。”

“你当仙人多久?”

“两个月。”

“谢谢,我问完了,送你回车站。”说着话,冼耀文在车窗上敲了敲。

谢湛然上车,车子驶向车站。

当熟悉的街景映入眼帘,仙人舒了一口气。

车子在离车站一里左右停下,冼耀文从扶手箱里取了一袋巧克力给仙人,“法兰西巧克力,给你孩子。”

“谢谢。”

“祝你好运。”

仙人下车,车子立马发动,仙人看着远去的车尾,心情复杂。

车子走远后,谢停云冷不丁说道:“先生,仙人是仙人跳的重要人物,分成不应该这么少。”

“快磨出老茧,她是苦命人,能分到1%就不错了。”

“什么老茧?”

谢湛然扑哧一笑。

冼耀文委婉道:“她晚上比我还忙。”

谢停云懂了,闭口不言。

“去铁道旁。”冼耀文拿出笔记本,在上面写写画画,少顷,又拿出台湾地图研究起来。(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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