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京兆王元愉为门下省侍中,广平王元怀为尚书省右仆射。”
宣完旨,侯刚当着诸官的面对尉窈说:“皇后的丧仪,劳录尚书加紧操持。”
尉窈应“是”。
侯刚一走,司空元澄拉下脸来,侍中元怿垂着眼皮,不知道在想什么,司徒元羽则拧着腮帮子笑,笑里带冷。
才入西柏堂辅佐事务的元愉、元怀立时觉得手不是手、脚不是脚,不知道该找个地方坐,还是和其余大臣一样站着。
权柄之势变了!大臣们知道,今天起,国事得先向尉窈禀报,这个年纪轻轻的佞臣,真做到了立一人之下,坐万人之上了!
侍中元怿打破沉闷气氛,问:“皇后丧仪,需太师回京么?”
一大臣立即说:“太师理应回京。”
元澄没好气问此人:“那你去扬州请太师?”
屋内顿时安静。
元澄往外撵人:“你等各回各曹,有要紧事,下午再来。”
元愉、元怀互视一眼,他俩呢?也走?
元羽朝蠢侄子元愉扔过来一纸团,斥道:“还不滚。”
“哼。”滚就滚!
诸官一走,西柏堂变得空旷,只剩下尉窈和澄、羽、怿三王。
元怿想了想,下决定道:“之前是我去的扬州,这次还是我去吧。”
元羽过来,拍拍侄儿的肩,说:“你去?去找死啊?”
元怿张了张嘴,目光由叔父移到尉窈,再看元澄,从三人神色里,他忽然看出些什么。
元羽走到窗边的鱼缸,用鱼食逗弄锦鲤来争食,边说:“咱们在陛下眼里,像不像这几条鱼?养在水里还是搁至木俎,都凭他一句话,随意一拨弄即可。”
元怿不喜听这话,又知四叔嘲讽的没有错。
尉窈看出他的纠结,问:“怿王,你府中是不是有个叫宋维的官员?”
元怿点头:“他是我府中长史,前吏部尚书宋弁的长子。”
尉窈:“上次你去扬州,带了宋维,若这次去,也会带他?”
元怿沉默几息,说:“我不一定带他去,但宋维肯定自请跟随我。”
尉窈一笑,走到鱼缸那,将握于掌中的一个瓷瓶打开,往缸里倒几滴露水般的汁液。
可怕的事出现!
锦鲤眼见着全被毒死!
元怿似被雷击,问:“这、这是什么毒?”
到这种时候了,尉窈必须把话明说:“鸩毒,无色无味,罕见难制。怿王聪慧仁义,不忍同室操戈,可惜啊,毒祸的根源是陛下,昨晚杨范把鸩毒给我,嘱咐我交给你府中的长史宋维。怿王猜,到了扬州后,宋维会把鸩毒下到你饭食里?还是太师?或者你们叔侄都逃不过?”
元怿越听越头皮发麻,手脚冰凉。宋维这等小官,哪有机会给太师下毒,毒的只能是他!倘若他被毒死在扬州,世人认为的凶手绝不可能是皇帝,只会疑心太师!
尉窈:“怿王要是不信我,可找机会把杨范绑了问他,只是绑了人后,别心善放他。也别信宋维的狡辩,他和他兄弟宋纪,可一点没承宋尚书的良善。”
想骗过元怿,至少得有七分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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