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没有啊,挺好的。”
“潜州之行呢?”
“好得不能再好了。”
谢晋源的脸色蓦地变得比刚才还臭:“哼,你在潜州好生快活,却叫我家明鸢为你涉入险境,真不知顾明鸢上辈子欠了你什么,这辈子才为你出生入死。”
我一口喷笑:“你家明鸢?顾明鸢什么时候成你的人了?”
谢晋源目光坚定地看着我:“打从我醒来后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此生她便是我的人。”
听起来好像是以身相许的桥段,可是为什么有种怪怪的感觉。我担忧地瞅着谢晋源,以顾明鸢的脾气,绝不会轻易入他人手中。我一度怀疑她根本不具备正常人的情感,她算个女的吗?谢晋源若是执迷不悟,此程必定是任重而道远。“啧啧,既然你这么关心她,为什么不和她一起进宫去?”
“你以为我不想啊?”谢晋源开始回忆顾明鸢曾经的恐吓:男人进宫若是被发现的话,重则杖毙,轻则变为太监。他打了个寒噤:“我可不想变成太监。”
我捂嘴偷笑,已经脑补出了谢晋源戴着宦官帽掩住下体的娇弱委屈的模样,着实可怜。
不知道谢晋烨回来了没有,他若是不在,我可不想面对画沙那张有颜色的脸。在深流院也自在,还有人陪我聊天。
我想起谢家五小姐谢虢现今回府,谢晋烨就是因为这件事所以才连夜赶回,一时好奇,问向谢晋源:“听说贵府上五小姐回府了是吗?这五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谢晋源也不避讳,一一告知于我:“五妹名唤虢,是伯父那支的人,生母已经病逝多年了。伯父他们家只有这一个女儿,再加上幼年丧母,虽不是嫡出,却也百般疼爱。去年她嫁与禹阳郡守的儿子,夫妻还算和睦。还有什么想了解的?”
“这名字起得可真好,谢虢……虢……想必是个倾城的美人?”我已经开始想入非非。
谢晋源挑了挑眉:“若说美人,不是我自夸,胞妹瑶歌年纪尚幼,可她出阁之日,必会成为禹阳城数一数二的美人。”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厅中所见的那个顽皮精灵的小姑娘,确实是个美人胚子。
正在这里听谢晋源自卖自夸,忽然有个小厮跑了过来:“绿沫姑娘,四少爷回来寻你呢。”
谢晋源哼笑一声,幽幽地说了句:“快去吧,别叫四弟想得紧。”
我刚要反击,他已经转过身子朝院内走去了,只好跺了跺脚,跟着小厮往擎苍院走去。
在潜州时,谢晋烨曾说过,等这次回来,擎苍院内的西府海棠也许就开了。今日早上我见着海棠刚结了小小的苞,连个颜色都没透出来,而深流院往擎苍院的一路倒是已经开了嫩黄的迎春,一簇簇,一群群,羞着脸聚在一起。我想起谢晋源的那句“别叫四弟想得紧”,也羞得低下脑袋。
我摸了摸怀中,忽然不见了那只漆盒,想了想才记起今天睡觉前把它放在桌上了。
刚踏进擎苍院内,便看到流水上的拱桥里站着一个陌生面孔,正向院外走出来。长裙曳地,褐青色罗纱斜披肩上,秀发皆挽于脑后成髻,插着三对琉璃钗。额前一点钿,眉眼细长,身子高挑,果然是谢家人的样貌。
谢虢仰起一张瓜子小脸,留给我一个削瘦的剪影,正与站在一旁的谢晋烨讨论着院内的青竹,樱唇轻启。谢晋烨在旁相陪,两个同是修长的身影看起来极为相配。画沙等人都侍立在其侧。
“四哥还是这么爱竹,后院的草都改种了,这丛竹子却舍不得拔了。”
“已经习惯了。”这是谢晋烨的声音。
我打了个正面,迎上去唤人:“少爷,五小姐。”
谢虢听到我的声音,偏过头望向我:“这个人倒是眼生。”
谢晋烨看到我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是新到擎苍院的丫鬟,叫绿沫。”
“绿沫,”谢虢念了一遍,“原来四哥又打破一个习惯。”
我听说擎苍院地广人稀,大概在我之前,谢晋烨很久都没有添过下人吧。
谢晋烨只是凝笑望着我,眼中满是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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