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铁栅栏之间的空隙足够宽敞,使得姬小井能轻易将胳膊探出去,小手在洛桑的腿上认真摸索着骨骼的情况。
“小腿大腿各有一处断裂,已经开始愈合了,不过……”她莹润微凉的手指力度轻柔,指腹细细的感受着皮肉下传来的触感。
隔着一薄薄的一层裤子,痒痒的,洛桑有些忌讳的抬眸看了她一眼,却见姬小井精致细腻的小脸神色专注,丝毫没有顾虑所谓的男女授受不亲,将世俗的拘束抛之于了脑后。
见状,洛桑不由得嗤笑自己的心态不正,还比不过一个小姑娘,随即放下了心理负担,端正了形色。
“不过什么?”简月公主紧张的问询。
“不过先前没有得到正确的矫正,骨头有些长歪了。这么长下去,最后就是个跛子了。”姬小井正儿八经的做出了判断。
“那可如何是好?”洛桑听到这话倒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许是他早就做了残废的心理准备吧,简月公主比他更加紧张。
姬小井抬起头:“什么怎么办?不想变成跛子就只能弄断了重接呗。”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么?
“那会很疼吧?”简月公主难过的咬了咬下唇,洛桑这几日夜夜都因腿上的伤痛痛得睡不着觉,她都看在了眼里,要她如何再让他经历一遍更大的痛苦。
“能有多痛?咬咬牙不就忍过去了。”姬小井停下了手中的摸索,一脸的茫然,“我自打用了你这身子后,身上就找不出几块骨头是没断过的,这么怕痛的话,那就安心当瘸子吧。”
她这番话说得何其大义凛然,全然忘了自己才是最怕疼的一个。
更忘了她身子的复原力又岂是凡人能比的,人家痛十天的伤,她不到半天便痛完了,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那怎么成?”简月泪眼摩挲的看向洛桑,洛桑恬然垂了垂眸子,“动手吧。”
“先找找看,牢房里有可用作固定的木板没有。”不能固定的话,折了重接也是白搭。
洛桑记起她曾经用来固定在自己脚踝上的木夹,简月起身在牢房中四处搜寻了一番,尽是一堆枯草,心中不免万分焦急,正要喊来郁卒要东西,牢房外突然有人递来了她要的木板和纱布。
姬小井看到了简月拿来需要的东西,一时也不曾想东西是从哪儿来的,拇指摁在骨骼的脆弱点,用力一摁,洛桑发生一声闷哼,看她手脚有序着手固定。
趁着包扎的工夫,他犹豫了一下:“小井,你既然逃出来了,那么方荣他们……”
姬小井手上的动作微顿,没有抬头,干脆的回答:“死了。”
洛桑呼吸一滞,姬小井继续道:“被黑鸦寨的人寻仇上门给害死了。”
洛桑苦笑,他方才怎么会差一点便怀疑人是姬小井杀的,黑鸦寨,他与狼为伍的时候就该猜到会有这么一天了,他目光轻柔的挪到姬小井埋着的小脑袋上:“他们没为难你吧?”
“还好,只差一点就能把他们少当家阉了。”姬小井并不是特别想讨论这个话题,便随便应付道。
她此时想想,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吧,倘若她那是将明灼给阉割了,估摸他没十天八天下不了床,今日在皇城那一路他们便凶多吉少了。
她留了一丝善念,种下了因,便得到了好报的果。
洛桑点了点头,欲言又止,终是没有开这个口。
他何必自欺欺人,黑鸦寨的人都找上了姬小井,怎么可能不为难她一番,如此,他便欠她的更多了。
一刻钟后,姬小井动了动灵活的手指,拍手道:“行了。”
帝君接下来的时日应当是自顾不暇,没空来找洛桑麻烦了,刚好给了他清闲好生养伤。
“谢谢你了,小井。”
“不用,举手之劳而已。”姬小井爽快的应了声,暴风雨过后,终于重现她彩虹般令人心暖的笑容。
“你这露的一手比辰星还要熟练,他见了怕是要哭鼻子了。”又一个声音在头顶观摩了半天,给出了自己的见解。
姬小井从方才便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只是没太在意,如今猛然间抬头盯着洛桑简月身后伫立的慕笙歌,愣怔了半响后大惊:“大白?”
他怎么会在这儿?他一直都在隔壁牢房里么?为何她就没发现隔壁还有第三个人呢?还是牢门没锁?
姬小井拉长了脖子往他身后的牢门瞄。
大白……纵使不是第一次被冠以此名称呼,谦谦君子,温文尔雅的慕笙歌仍是没忍住,嗜笑的唇角一抽,难为了他今日特意换了一身黑衣前来,果然还是没逃开大白的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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