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米韵对曾经是自己丈夫的那个人恨之入骨、疼之入心了,杜鹏程明显感觉到她浑身簌簌抖动着,便用力搂紧了她,轻轻拍打着她光滑的后背,安抚道“都已经过去了,不想了,没事的……没事的。”
“嗯,有了你的这一回,我就知足了,就算是前半辈子白活了,倒也无所谓了。”米韵像个婴儿那样,蜷缩着身子,紧紧贴在杜鹏程的怀抱里,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杜鹏程不再说话,越发抱紧了她,用下巴轻轻摩挲着她的秀发,慢慢进入了梦乡。
天亮的时候,米韵先一步起了床。
她去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番,然后回转到卧室,见杜鹏程仍在沉睡,就走过去,轻轻地刮了刮他高挺的鼻梁。
杜鹏程一愣,睁大眼睛问道:“怎么了?不睡了吗?”
米韵弯下腰,对他说:“我先走一步了,今天市委组织去外地考察,我怕误了车。”
杜鹏程匆忙爬起来,伸手拿起了床头柜上的衣服,嘴上说着:“怎么不早说呢,那我去送送你。”
米韵制止了他,说:“不用了,我打车回去就行了,时间还足够,你再睡会儿吧。”
杜鹏程继续穿着他的衣服,坚持要送她。
米韵显得不高兴起来,正经说道:“外面都已经大亮了,你又不怕人多嘴杂了?我可跟你说,咱们之间的事是见不得阳光的,夜里的事到此为止,你也用不着动真情,以后见了面还是工作关系,你还是杜鹏程,我还是米韵,知道了吗?”
杜鹏程被她一席话说得云里雾里,手提着裤子傻愣愣立在那儿,看着米韵转身朝外走去。
等到了门口,米韵又折身回来,冲着他说了一句:“还有一个事儿,你可一定记好了,不要打那个小凤仙的主意,绝对不能动她,知道了吗?”
杜鹏程茫然地点了点头。
米韵走后,杜鹏程就像一滩烂泥摊在了床上,这时候他才觉得浑身酸楚乏力,散了架子一般。
闭起眼睛,想再打一会儿盹。心里却凛然一动,突然空虚起来,五脏六腑被掏空了一般。
他静静地仰面躺着,两眼直勾勾盯着白晃晃的天棚,发起呆来。他觉得像是自己把自己给弄丢了,一时间竟忘记了自己是谁,身在何方,更不知道该往何处去。恍惚中,他看见自己成了一块没有灵气的朽木,在苍白空蒙的空间里漫无目的地游弋着,飘荡着……
唉,难倒这就是我杜鹏程的一生?注定要这样无着无落、空寂虚渺地走下去?
杜鹏程心里无端地酸楚起来,眼泪再次夺眶而出,漫过眼角,顺势而下,浸淫在了月白色的枕巾上。
直到手机响起了滴滴的报时声,他才从梦幻般的虚空回到了现实中。沉沉地叹息一声,心里叽咕道:一切还得继续呀,前边的路远着呢,日子还得过,身不由己啊!
赶忙起床穿衣,进了洗手间,对着镜子瞧一眼,见自己几乎都没了人形,眼睛通红,眼圈乌青,一张半老的脸也苍白得没了血色。
杜鹏程禁不住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惨淡一笑,自嘲道:老了,禁不住折腾了,仅仅是一夜风流,便落流水,惨不忍睹喽。
随想到,这样回办公室可不好,肯定少不了被那几个坏小子捉弄,别看他们几个岁数不大,但男女之间的那点破事懂得可不少,怕是经验比自己都丰富得多。就自己现在这幅尊荣,他们一眼便能看穿,不虚张声势地起哄才怪呢。更何况昨夜里还在西餐厅遇见了秘书小李,看他当时就一脸坏笑,表情诡异,一定是早起疑心了。
但最终,杜鹏程觉得自己是过于多虑了,明明就是在做贼心虚嘛,若是被他们追问,咬定自己加班赶材料不就成了。
再说了,他们那一帮子狗杂碎,谁还在意那档子狗屁事儿,就算是知道自己干啥了,也没人在意,在他们眼里压根儿就没啥大不了的,由着他们嬉闹一番,也就随风而四散了。
洗漱完毕,回到卧室穿衣服的当儿,杜鹏程无意间看到了垃圾桶里的卫生纸。
那些平日里视而不见的废物,此时却十分刺眼,他知道那是他和米韵一夜欢愉的战利品,上面清晰记录了两个人共同的战绩,是米韵一次次投掷到里面去的,上面沾满了他们合二为一的结晶。
看到这些,他恍然顿悟,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里,怎么会这样大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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