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嵘悄悄从病房退了出来,将空间留给小两口,里面是不能再待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再看恐怕要长针眼了。
她那木头一样的儿子,啥时候变得这么感性了,那可是真亲啊,小嘴儿碰小嘴儿肉碰肉啊。她看的真真儿的,现在还觉得小心脏扑通扑通蹦跶的欢实呢。
想偷看一眼,又怕被抓到,怎么说也是做婆婆的人,偷听儿子媳妇的墙角太无耻了,她不能丢那种人。看见走廊里匆匆赶来的靳蔚然,瞬间红了眼眶,眼泪一发不可收拾。
她的模样有些吓到了靳蔚然,脚步在病房门前停下,他不敢问,甚至不敢往里面看一眼,声音暗哑的仿佛被人扼住脖子“嵘嵘,瑾瑄她……”后面的话怎么也问不出口,眼眶已经微微发红。
擦掉眼角的泪水,沈月嵘泪眼含笑捶了一下他的肩头,“你想哪儿去了?瑾瑄醒了,阿迟在里面陪她。”冲他暧昧的挤挤眼,大拇指对着弯了弯。
靳蔚然隐去眼中的泪意,尴尬的笑笑,有些局促的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揪着的心慢慢放下,事情的原因他已经了解清楚,瑾瑄这孩子也是命苦,在家不受宠,嫁进靳家又遇见他那混蛋儿子,现在好了,弄得一周进了两次医院。
还好没怀着孩子,要不然可真造孽呀。恰来苏世成是不待见瑾瑄,若是当成了心头肉,就靳迟这样的女婿,不抽死个鳖孙才怪。
回想着有骂到靳老爷子的嫌疑,靳蔚然揽着娇妻不由的一僵。
“怎么了?”
“没事儿。”
“说不说实话?”
“瑾瑄这次受伤,还不是你那好儿子,做事不利落,不然怎会这么多后遗症。”心里想的话自然不能再把原话学给老婆听,避重就轻真话不全说假话不说全,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谁儿子?”沈月嵘声音稍微一高。
“咱,咱儿子。”靳蔚然低声下气纠正着语误。
沈月嵘还想问的详细点,主治医师走了过来,打断了两人的交谈,后退一步给他们让开路看他们进去后,才跟着进去。
医生检查了一下瑾瑄的伤口,又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瑾瑄回答后,医生嘱咐了几句饮食禁忌,看向靳迟的时候微微皱着眉“你这个样子怎么照顾病人,怕是病人没照顾好,你又倒下去了。还是赶紧回去休息,休息好了再过来。”
靳迟立着不动,不走的意思明显。医师无奈的摇了摇头“那也至少收拾的利索点,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知道的是你担心你老婆,不知道的还以为医院怎么着你了。”
沈月嵘嘴角抽了两下,眼角扫了医师好几眼,她的儿子她疼都来不及,这人还真是说说上瘾了?真当是自己儿子呢。
眼睛瞟了一眼他的胸牌,嘴角的笑意极轻“李医生,您家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呃,女孩,女孩,今年都大学毕业了,这不说什么要自己自力更生,在外找了工作不说,还打算自己单独出去过呢,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住就是不如小子省心。”说到自己的女儿,李医生的话匣子一下敞开,嘴角的弧度自然的勾起。
沈月嵘认同的看他一眼,顺着他话说道“可不是嘛,现在的孩子都闲老人在跟前不清净,恨不得一个个能躲多远是多远。我这个儿子长年在部队,一年也回不了宁城几次,儿媳妇倒是孝顺的跟闺女一样贴心,对我们两口子那可是没的说。”
李医生听沈月嵘夸瑾瑄,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一看不当紧,迷茫的眼瞳瞬间清亮“我说你家儿媳妇怎么这么眼熟呢?上周急诊的苏大夫请假,我过去帮忙顶班,上次给她处理伤口的就是我,看着挺坚强的一小丫头,居然会晕针。”
沈月嵘越发觉得李医生不讨喜了,好好的说话不行吗?干嘛总往别人的痛处说。
瑾瑄忍不住黑脸,这李医生还真是不招人待见,哪壶不开提哪壶,晕针怎么了?晕针又不犯法。
无形中,婆媳俩的思维同步了。
李医生说着,还不满的又瞪了靳迟一眼,好似受了委屈的是他的女儿,视线一转又挪回瑾瑄身上,“你这小丫头倒是能折腾,你家老公好不容易休个假,你是准备让他都陪你耗在医院里了。”
言下之意,自己媳妇都保护不好,还好意思在医院萎靡不振博同情,真是空有一副好皮囊。
瑾瑄朝他微微一笑,心中一颤,脸皮上的痛楚又重了许多。手被他握在掌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不尴尬是假的。
沈月嵘看似不经意的扫了一眼两人握着的手,悄悄的用眼神示意靳蔚然看。顺着她眼睛瞟的方向,靳蔚然不自觉的咳嗽了两声。人家小两口跟没听见一样,完全当他嗓子不舒服。
沈月嵘朝他翻了个白眼,这就看不下去了,刚才她看见的可比握手直白多了。
公公婆婆的眼光好炙热,瑾瑄本能的想蜷回手指,靳迟紧张的凑了过来,“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
不等瑾瑄出声,李大夫发挥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精神,自然的接过话,“疼?疼的在后面,从那么高的台阶上滚下来,没伤着骨头都算是轻了。庆幸没怀着孩子,不然有你哭的。”
沈月嵘发现,这个李医生是不是入错行了,怎么跟她儿子有仇似的,逮着机会就哪儿痛戳哪儿呢。
上前扯扯他的袖子,“李医生你家女儿在什么公司上班?”
众人齐刷刷的看过来,靳太太,这话题岔的也太明显了吧。
可偏偏有人就吃这套。
“啊?”李医生愣怔了一瞬,回过神来才说“谁知道,说是在一家大公司当秘书,你说说,给她安排的公职她看不上,非要凭自己的本事,一个女孩那么要强干什么?将来嫁了人让男人往哪里放?”
李医生的话沈月嵘很有意见,女强人怎么了?女人还不能自强了。就冲他这态度,今天她也得豁开给他理论理论。
“孩子要强才能禁得住诱惑,现在外面的世界花花绿绿,简直是就是一个大染缸,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没有,女孩子这样才能让家里放心。”尽管她生的都是儿子,本着立场置换的心境,纸上谈兵不输理。
说起自己的女儿,李医生表情那叫一个傲娇“别人家的孩子我不清楚,我们家灵均这点可是没啥说,只盼着找个知道疼人的老公就好了,可不能像……”
扫了一眼靳迟,又看了看沈月嵘的脸色,接着说“可不能随便找个什么不了解的人嫁了,不能无事无非的三天两头进医院。”
他的话音沈月嵘怎么寻思都觉得哪里不对,又不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
其实,她很想问一下李医生,什么叫无事无非三天两头进医院?
这时听见瑾瑄说“我是从公司台阶上跌下来的,应该能按工伤吧?”
“裴连城说了,养伤期间工资照算,福利照给,奖金也不会少你一分。”靳迟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手抚了抚她的手指,脸色春风和煦。
瑾瑄总是这么贴心,什么事情都能把他考虑在前面,哪怕别人的误会也不行,不是急于澄清,而是不想他受半分委屈。
准备离去的李医生听到靳迟的话,转身折返回来,“你说的哪家公司,待遇这么好,晚上我得回去说说我家灵均,看看很有必要跳槽去那个公司,老板太人性化了。”
自古无奸不商,他就不信有这么好的老板。
靳迟与瑾瑄默契的互看了一眼,这医生的心眼未免太活泛了点吧。刚刚不是还说看不上企业白领吗?这会儿怎么鼓动自己闺女跳槽的心都有了?
李医生一副你不说我不走的表情,一杆子陪同的实习大夫实在待不下去,一个个偷偷从他身后挤了过去,每个人的步子都迈的小心翼翼,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他抓个现行,又将是一阵狂轰乱炸。
沈月嵘强忍住眼底的笑意,一脸正色道“靳氏……”
瑾瑄:婆婆您这脸皮也太厚了,往自己脸上贴金也不是这样的贴法儿。
靳迟:老妈,不是当儿子的不孝顺,您看看咱家靳睿那样模样,那思维,即便是睡着了也比好些个人清醒吧,他那周扒皮的性子,您好意思这么夸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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