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后的日子里,素云度过了多少个伤心流泪的夜晚。都知道静娴二姨娘向来喜欢菊花,所以文哲少爷便让静娴搬进这“菊芳阁”,满院的菊花,都是苏少爷特地为静娴所种,只为博得美人一笑。直到静娴生下来一对龙凤胎,大少爷靖康和二小姐靖琪。
自那时起,文哲便再也没有踏进过素云的房间。素云日夜抱着怀里的小靖渊,终日以泪洗面,虚度光阴,而静娴的屋内总是传出欢歌笑语,似乎他们才是一家人,而自己才是多余的……
渐渐地,素云似乎越来越感觉到静娴和那襁褓中的两个婴儿对自己和靖渊的威胁,于是趁静娴在文哲房里度过,府里奶娘又偷睡松懈的一个夜晚,便独自偷偷摸摸地来到静娴的房中,看了一眼睡在摇篮里安静的小靖康,那时的素云面对着如此弱小的生命,似乎有些不忍。但转眼一想到静娴抢走了自己的夫君,使自己终日以泪洗面,得不到文哲丝毫的爱,恨意便又涌上心头,毫不留情地用枕头用力地捂死了靖康大少爷。
接着就轮到睡在一旁的靖琪二小姐,正欲下手,忽听的屋外头似乎有下人在夜巡,还未将小靖琪捂死,便匆忙离去。慌乱中,身体不小心碰到摇篮边,一颗项坠上的千年黑珍珠从身上滚落下来——那个只属于她秦家才拥有的千年黑珍珠。
待到第二日,奶娘被靖琪小姐的哭啼声吵醒,醒来时惊恐的发现靖康大少爷脸色乌青,嘴唇发紫,显然已停止了呼吸,奶娘吓的赶紧跑出房间告诉文哲跟静娴。
当文哲听到这个消息时,一时情绪失控,血流急蹿脑中,当场暴毙而亡,留下孤儿寡母为之办理丧事。
丧事过后不多久,静娴也得了失心疯,整日疯疯癫癫,嘴里不停地叫着文哲跟靖康的名字。
素云本想着斩草除根,一看静娴已经成了疯子,靖琪又是个女娃,当不了苏家未来的当家人和继承人,便放下警惕,让她母女俩从“菊芳阁”搬到后院的柴房里,平日只赏她俩孤儿寡母一口粗茶淡饭,穿着连下人都不如的破烂衣裳。
就这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转眼间五年就过去了,靖琪二小姐也开始懵懂记事。突然有一日下人来报,说是静娴二姨娘不见了,府中里里外外都找遍了也不见二人踪迹。
谁知没过多久便有下人来报,称有人在镇子外的三里坡发现了静娴二姨娘的尸体,只是靖琪二小姐却不见了踪影。有人说,是苏老爷舍不得静娴二姨娘,带走了她;有人说在苏老爷的房间里,见到了静娴的魂魄;又有人说,在苏府的“菊芳阁”雅苑里,见到了静娴二姨娘正闻着手里捧着的菊花盏对自己笑。
就这么以讹传讹,最终传到了素云的耳朵里。自那以后,素云整日受到噩梦缠身,总是梦到何静娴来索要她的命。于是便告诫苏府的下人们,在苏府里,永远不许提她何静娴这三个字,也永远不许在苏府里种菊花,或者提到有关菊花二字的事情,否则便施以杖刑。至于“菊芳阁”,那自然而然便是这苏府内唯一的禁地了。
随着苏府众人这连续几日的悉心照料,再配合着常大夫所开之药方,苏老夫人身子已然没什么大碍了,只是一回忆起自己所做的那场梦魇,苏老夫人心中仍然久久不能释怀,于是便下令吩咐不许何姨娘再踏入她房间半步。只是,心病还需心药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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