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出大戏,波澜迭起!
王妃李氏安静的坐在那里,感觉到大厅里变得静悄悄地,她脸上的神情却是越发的放松起来。
她的眼睛在赵贤宇的身上扫过一圈后,看到的只是他侧颜的面沉如水,看不到他目光里坚定,亦不知道他已然的的坚定的决心。
相较于之前吵吵嚷嚷的大厅,此时的安静,竟让她不由在心中生出几分岁月静好的美妙。目光又直直的落到了坐在她对面的唐非鱼身上,瞧着唐非鱼悠然端坐的身姿,看着她不起波澜,毫无忐忑的面庞,晶莹剔透的眸子里闪耀着平静的光芒,紧紧抿着的嘴唇微微上扬。
得体的微笑,优雅的坐姿,哪里有半点太妃娘娘口中毒妇的模样?若非清楚知道唐非鱼的出身,王妃李氏几乎是在要心中赞叹一声好一个大家闺秀的气质。
如此模样的唐非鱼,让王妃李氏的心里大为惊讶,刚刚唐非鱼二句话说得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分明一副坚毅不折的性子。怎么转眼间她又能够如此沉得住气?太妃那等绝然的话都说了出来,她却是依旧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对于王妃李氏的暗自惊叹,唐非鱼却是压根也不知道的。
习惯成自然,虽然她与威远候府江家一刀两断,可有些东西不只是刻入骨子,举手投足间不经意露出的优雅,除了后天的学习,也许亦与骨子里的血脉有着莫名的关系。
至于,她悠然淡定的表现,落在王妃李氏的眼里是不可思议。
而事实上,却是唐非鱼的心里压根儿也拿不准赵贤宇在太妃挑出的二选一中会作出什么样的选择。古人讲究的是孝大于天,甚至于在所谓忠孝难两全之下,选择了孝义的一边也不会被人苛责。
而她之所以如此淡定则是另有原因。
如今她已然奉旨嫁给了赵贤宇,甚至于进过宫谢过了恩。那么,所谓的秀女,所谓的入宫便再不值得一提了。就算是今日赵贤宇听从了太妃的话,将她休弃,将她逐离镇南王府,皇宫那样的地方,她是大可放心,再不会有机会去走上一趟了。
哪怕是在面临着困境的时候,也能够想到有利于自己的好处。这是多年行走商海里,唐非鱼学到的经验。
*
唐非鱼捧了茶碗饮了一口,抬眼时不经意的对上了一直安静的看戏的王妃李氏,茶碗挡在了嘴角边,掩去了她浅浅的笑容。
冲着王妃李氏的方向轻轻点了点头,轻启朱唇,唐非鱼淡淡道:“王妃娘娘好兴致。”唐非鱼话里没有半分揶揄的意思,只是平淡的诉说着一个事实。
可是王妃李氏在听到她的话后,却是当即变了脸色,别扭的收回了落在唐非鱼身上的目光,将头转入了坐在上首的太妃身上。
太妃坐在主位之上,依旧是闭紧了眼睛,可是她身边正惴惴不安的平嬷嬷却是睁着眼睛的,尤其是在听到唐非鱼的那一句浅淡的话后,更是下意识的将目光转到了她的身上。
好一个狡猾的小贱……人!
王妃李氏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微微低下了头,目光里暗暗恨了起来。
今日,她原是打定了主意不肯成为太妃手里的刀。由始自终都是冷眼旁观着太妃与唐非鱼的闹腾,眼见着太妃与唐非鱼已势成水火,两个不相容。她正暗自盘算着太妃与唐非鱼究竟谁能够更胜一筹,等待着赵贤宇最终的决断。谁料,仅因为多看了唐非鱼一眼,却给自己惹出了这样大的麻烦来。
也许是守寡多年的缘故,随着太妃年纪的增长,她非但没有如别人家的长辈那样越发的慈祥,反而是性情越发的左了。
李氏身为继妃,自嫁到镇南王府来一直都是谨守着本分,与太妃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加之前些年太妃一心扑在了赵贤宇的身上,唯恐李氏这个后母会暗害了唯一的金孙,对于李氏是向来避之不及。
那些年,王爷一年也回不来二趟,李氏虽然少有丈夫的疼宠,日子却是过得自在。
可她到底还是吃亏吃在了赵贤宇的身上。当年,她为了一己私利,与太妃争起了赵贤宇的终身大事,想要扶自己一手带大的娘家侄女为镇南王府的世子妃。
与太妃起了冲突,以至于赵贤宇长大之后,渐渐脱离了太妃的眼皮子,太妃便将一双眼睛盯到了她的身上。
太妃待她虽然不似新进门的小媳妇那般敲打,可是每日的晨昏定省却是免不不了。那一层婆婆的名分压了下来,明面上的刁难没有什么,暗地里的苦头却是吃了不少。与当初关起门来过自己日子的惬意,实在是相去甚远。
唐非鱼无意的一句话,落到了王妃李氏的眼里,分明就是祸水东引,将太妃对她的怨气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又抬眼打量了一眼看似心坚意定的闭着眼睛的太妃,王妃李氏心中却是根本没有丝毫的放松。刚刚唐非鱼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这大厅本就安静,她就不相信太妃会没有听到。
一想到太妃收拾了唐非鱼之后,又要刁难自己。李氏竟是控制不住的冷冷瞪了一眼唐非鱼。只是,这一次她学精了,只怨恨的瞪了唐非鱼一眼,便又低下了头。暗自在心里盘算着:若是赵贤宇当真是休弃了她,她定会狠狠教训她一番,以报心头之恨。
平白无故的,唐非鱼又给自己竖了一个敌人。
待看到王妃李氏低下了头,隐去了目光里的敌意,唐非鱼这才后知后觉的想了想自己刚刚无意的一句话,这才知道自己竟是将李氏也给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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