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这个凝香是将门之后,身手自然也是有两下的。
没想最终她发现的是那人死白死白的躺在床榻上,气息弱得让人感觉可能下一瞬便要没了。
今日凝香把安天晓认了出来,便觉得该把这事告诉她。
虽然凝香并不晓得安天晓与白煜之间的感情出现了何等问题,但她也大概明了二人之间存了隔阂,离开前不禁作了番感叹。
“七殿下总在我面前经过,却不知我爱他,而你与四殿下明知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到底哪一种距离更遥远?”
而安天晓一直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要不要去见见他?
“前辈,你来了?”
“嗯,在外面守着吧。”
小黑退出帐幕,跨出门的一刻,忍不住担心的多瞧了里面一眼。
殿下又一次多日未醒,这次比上一次时日更长,已经超过十天了。
若不是韩冰心前辈每夜来渡真气予他,殿下怕早已魂下黄泉,但夜夜如此,前辈大概也耗损了不少自身。
小黑摇了摇头,垂下帐幕,守在门外,忆起自己的小命也是这位前辈所救。
幼年,他本是人贩子手上的一名孤儿,几度逃离不过,落得满身伤痕。
那一次逃跑,眼看是死定了,却见一个戴着银色面罩的白衣女子凭空出现救了他。
他发誓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她却只道举手之劳。
此事最终是在他死缠烂打下,韩冰心同意他的报答。
韩冰心虽没正式收他为图,却给了他几本武功秘籍自行习练,并将他交给皇宫里的李公公,让他在武功有所成后,以暗卫统领的身份保护白煜。
韩冰心虽然没有在他面前直言自己身份,但小黑跟在白煜身边十余年,又岂会猜不出分毫?
世间母亲,大概无不爱子心切。
三更天已过去,韩冰心依旧沉默离开,小黑便知殿下仍然没醒过来。
想来除了前辈的高深功力,还需点什么才能让殿下醒来,毕竟有些郁结进肺腑,不是大夫或是高人便能解的。
小黑再度摇了摇头,纵身跃上了屋顶。
安天晓照着凝香指的方向,轻易便找到这里。
小黑在屋顶探头,自然是认出了安天晓。当初在中常侍府大火时,他可是见证了自己主子与安天晓初遇一幕的。
缩头,继续躺回原处,闭目养神。
安天晓靠床边坐下,脱下面罩直勾勾的盯了白煜一会儿,才开口道:“你瘦了。”
她伸手去触他难得冰冷的面额:“白煜,你说过,我还没死,你舍不得死,是以我想来,你是不会轻易死去的。我这次来找你,是想证实一件事的,可惜你似乎睡得很熟,那我便不打搅了,待你醒来,我们再谈吧。”
她为他拢了拢被褥,起身离去。
走了两步,却又回头走了回去,俯身道:“别让我等太久。”遂戴回面罩,爽脆的离开。
床上那人,手指似乎动了动。
嘴里也似有若无般吐出来个字。
“晓……”
接下来的数日,平静得有些过分,安天晓托凝香打听,方知元承帝委实是个疑心极重的人。
他派人去南越调查,想知道安天晓是否真的已死,又许是他根本不相信她已死,但战鹏宇早料到他会有此一查,表面功夫便也做得十足,譬如下葬、立碑,一切妥帖,绝不马虎。
元承帝终是相信了这个“事实”,余下的也只能相信“安天命”。
那一日,元承帝召来安天晓,要她推演一个好日子去开启地宫。
听他意思,大概是想亲自开启,但安天晓提醒,预言深奥,虽测得要真命天子才能开启,但并不知是否有分现任还是下任。
李公公在旁连忙提议:“陛下,不如让三位皇子殿下也一同前往,说不准还能借此机会选定太子人选。”
此话正中元承帝心坎,他本就苦恼太子人选一事,尤其是此前二皇子与白煜之争以二皇子之死告终后,朝廷之上的几个皇子党派明争暗斗日渐激化,确是需要尽快立下太子以稳住内斗,加之这次地宫之事,再赔上六皇子性命,元承帝更觉得确立太子一事不能耽搁。
李公公作此提议,元承帝当下拍板同意。
安天晓严肃深沉的道自己需要些时日才能定好日期。
元承帝也觉得这关键性的日子,需要些时日才能推演出来也属正常,便当即同意,但也提醒尽快。
其实安天晓根本不懂推演之术,只是一个借口,她需要时间只是因为想确认白煜的病情。
如此重要的日子,怎可以没有他?
安天晓在面罩底下暗里笑,没有他,这台戏便演不下去了。
说起来也奇怪,这十数日里,不见白煜露脸,却也没听到他的噩耗。
元承帝也不去关心,莫非是知道了六皇子的死与白煜有关?
按理说,连战鹏宇当时都没发现那场雪崩是白煜手笔,元承帝应当没理由怀疑。
不过也可能是元承老头不满白煜私自前来,但想想也不至于,毕竟白煜始终未对地宫作出任何动静,况且元承老头的儿子们如今只剩三个,他再不满也该有个限度,兴许咽下这口气便也过了。
安天晓又在入夜时分悄悄过去白煜的营帐,碰巧遇见韩冰心也正往里走。
她迅速躲起,犹豫着是否要坚持去见白煜。
而就在思忖的同时,她听到了韩冰心与小黑的简单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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