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战鹏宇回答:“这几天非常平静,估计天曜老皇帝也就那点能耐了。”
元承帝会放弃?这简直是不可能的。
“大师兄,你有没有事情瞒着我?”安天晓侧脸盯着战鹏宇,不希望错过他任何一个细微反应。
“我天天与你一起,能瞒你什么?”他的表情很诚实,丝毫没有说谎的心虚。
但安天晓却直觉他有事隐瞒,心里叹了口气,他已经不是那个失忆后诚实憨厚的傻蛋了,他是大师兄,能用面罩遮住自己绝艳风采、隐姓埋名十数年的南越太子。
他若执意瞒她,又怎可能让别人轻易从表面看出?
可是,若他也骗她,她这一生还能相信谁?
“大师兄,天曜皇帝的性子,我是略知一二的,凤翔墨玉攸关着天曜盛衰,对此,他不是那种会轻易罢手的人。”安天晓低头,目光随意落到水里某一处。
“好吧,我也知道瞒不了你多久,其实天曜皇帝派出的人马远远不止你明里看到的,还暗里派出了不少杀手,我不愿你担心,是以我便没有向你提起,不过事情也没有你想象严重,因为天曜皇家也在窝里反,是以我们损伤并不大,只是有几名暗卫遭遇了不幸。”
“窝里反?”安天晓抬首提问。
“嗯,据说你们天曜皇帝身边有个姓沈的贴身侍卫统领,实为暗里支持六皇子白睿的恭王派,一次偶然偷听到预言之事,便告知了六皇子。我们中途遇到的袭击,其实已经是被六皇子暗里削弱后所剩的力量。”
六皇子白睿?
安天晓心里暗暗念着这个名字。
他不是曾在大街上救过自己的人吗?
“六皇子为何要帮我们?”
“他大约并不是想帮我们,只是不想我们在未到达地宫之前便被他老爹的势力夺走墨玉。”
“你的意思是,他想等到我们到达地宫,才来抢墨玉,甚至等开了地宫,再直接夺宝?”
“嗯,直接从我们手上抢,总比从他老爹那儿抢要好。”
这委实是聪明的选择,六皇子若是从战鹏宇手上抢宝藏,抢到了,便可直接仗着这些财富,威逼利诱元承帝让位给他,抢不到,也可拍着胸口说自己这行为是为家为国,但若是从元承帝的兜里面抢墨玉,那岂不是等同造反了?成功还好,尽得天下,失败的话,小命不保。
他更聪明的是,此时不来抢,等到最后才抢。
如今他暗里阻挡元承帝的势力攻击,元承帝大概还只是以为那是战鹏宇的厉害,若他直接抢过墨玉,岂不是摆明告诉元承帝,墨玉在他手?
这些皇子果然都是野心家,没有一个例外。
对于战鹏宇的解释,安天晓这回是相信了,不住对着水里宽心点头。
但战鹏宇刻意淡化了一个重点。
这中间,有白煜的功劳。
战鹏宇发现白煜暗中出手,是在七天前的那个夜晚……
坐着安天晓的马车已走在前面。
战鹏宇骑着骏马,带着一小队南越暗卫在后面与元承帝派来的金翼骑展开厮杀。
自从二皇子死后,金翼骑的执掌权已回到元承帝手上,尚未分派给其他皇子。
金翼骑人数大约在三千,而南越暗卫人数只在一百。
以一百敌三千,几乎是毫无胜算的对抗。
然而,那三千兵马如病弱残兵,他们却如有神助般,轻易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战鹏宇让暗卫们先快速前去归队,自己却留了下来。
他查看那些死尸,发现全都有中毒迹象,毒性不强不明显,不细闻鲜血味道是不会察觉的,然而这轻微的毒性,足以让人力气大减,死于别人刀剑之下。
难怪这些人能轻易剿灭,原来有人暗里事先相助。
战鹏宇早已查得六皇子曾出手挡下元承帝派出的人,但六皇子的手法比较超前而隐秘,通常不需要战鹏宇出手,他已先下手解决,且干净利落,不会像这样,下毒却不毒死,等战鹏宇动手解决。
是以此人不是六皇子。
那会相助他的,又不便露脸的人,还能有谁?
战鹏宇轻哼一声:“既然有心助我,何必躲躲藏藏?静、王、殿、下。”
白煜从暗处走了出来,笑道:“战太子,别来无恙?”
“你们天曜的人都被调教成了残兵,本太子还手痒着打得不过瘾呢。”战鹏宇站在一堆尸体中,双手环胸,看着满地鲜血和死尸,讽刺的勾起唇角。
白煜却不以为然,已经散漫的道:“去南越路途遥远,觊觎墨玉的人必不会轻易罢手,你好生照顾她。”
战鹏宇挑眉斜眼:“觊觎墨玉的人,难道不包括你?”
“觊觎?觊觎……”白煜若有所思的低声喃喃,眸色有些涣散,像是回答,可语气又不像,“这词于我不合适。”
“不是觊觎,莫不成你还以为是你的囊中之物?”
“战太子多虑了。”白煜的眸光已恢复明亮。
“你背地里做这么多小动作,目的何在?”战鹏宇也不拐弯抹角了,“你追到这里,想带走她?还是为了墨玉?”
白煜抿唇静了半晌,随后道:“眼下我只愿她安全。”
“也是,你比你们的六皇子还要狡猾,怎会这个时候来抢墨玉?一定又打算等到了地宫才出手吧?不过你们的如意算盘恐怕是打不响了,我并没打算要去开地宫。”
“但天晓会去开的,因为你在南越势力未稳固,她一定会帮你。天晓是聪敏的女子,她定然能察觉暗里有人相助,你只管说是六哥的手笔,其余的就不必提了。”
“你放心,我也不愿天晓再多想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人。你最好别在天晓面前出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战鹏宇一掌拍出,掌风擦过白煜身侧,打在他身后的岩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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