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依旧没停:“郡主,你的绣工真不错,有空教我。”
“好,这绣法是我娘独创的,绣出的图案特别生动。”
“谢郡主,那说好了,明日我再来找你。”安天晓说完的同时,也终于放开凝香的手。
凝香把她写的字在心里读了一遍。
……白煜近况如何?
她不直接说,是因为她清楚门外的傻蛋耳力过人,即便不需刻意偷听,殿内的动静也能入他耳。
以免他把她抓回山上,还是低调隐晦点比较好。
……
御园。
合欢树下遍地黄叶,提醒着秋已至。
“芙儿,节哀顺变。”元承帝柔声安慰身边的萧皇后。
这几日下早朝后,元承帝除了处理政事,偶尔去看看尚未苏醒的白煜,大部分时间都陪着刚丧子的萧皇后。
“陛下,恕臣妾一事难忘丧子之痛。”难得夫君因这丧子之痛而天天陪着自己,岂有不尽情利用的道理?
当然,丧子之痛也是真的,只不过事已至此,死去的人无法挽回,不如死得其所,借此获得最大利益。
“陛下万福金安,皇后姐姐吉祥。”许淑妃来到帝后身前行礼。
免过礼后,一番关心和安慰后,许淑妃问及白煜情况:“陛下,听说煜儿身子也一直不太好,是真的吗?”
元承帝点了点头,想到身边这两位都是从自己皇子时代开始,跟随自己二十余年的妻妾,便觉得不需要隐瞒:“煜儿一直昏迷,数日来不曾醒。”
许淑妃偏头想了想道:“陛下,不如办点喜事,为煜儿冲喜,说不定对煜儿伤情有帮助。”
萧皇后也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必须要支持一下,到得白煜醒过来之后,起码她也能算上一份功劳:“陛下,臣妾也觉得妹妹说得有道理,只是,何等喜事比较合适?”
“陛下、姐姐,臣妾认为,煜儿的年纪早该娶个王妃了。你们看,与他同年小月的睿儿都已在前年纳了王妃,是以说,不如陛下就给他指个婚吧。”
“这样……好吗?”元承帝皱了皱眉。
若白煜不是昏迷,大概帝京未嫁女子都愿意成这个亲,但眼下情况不同,白煜能不能醒过来还是未知数,而静王妃这位置,有关皇家颜面,自然是不能随便找个寻常人家的女儿,但上得了台面的豪门闺秀,谁又愿意冒终身守寡的险,来担静王妃这个虚名。
要是勉强一个女子来冲这个喜,那似乎就不是喜事了。
许淑妃早已料到元承帝此等顾虑,遂道:“陛下不必忧心,据臣妾所知,有一女子对煜儿钟情,便是此等状况,她也愿意嫁给煜儿。”
“哦?”
“前几日臣妾去香妙山上香,遇见了此女,她在菩萨面前跪了很久,臣妾好奇,便凑上去听了听,原来她是在为煜儿求平安,还说若能让四殿下醒过来,要她如何报答都愿意,便是要她用性命换取也愿意,臣妾听了甚是动容。”
元承帝脸上现出了些欢喜:“确有此事?”
“臣妾哪敢欺瞒陛下,此事真真确确,臣妾还试探了她,若煜儿不醒,她愿不愿意嫁,你当时不假思索便答应了。”
萧皇后眼见此事马上便会敲定,再不插上一两句话,功劳可就没了:“既然那女子答应,便是皆大欢喜了,陛下,事不宜迟,不如尽快下旨赐婚吧?”
“好。”元承帝掩不住欢喜的拍了拍掌,而后发现自己欢喜过头差点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此女子是何人?”
“安家之女安天姬。”
元承帝心下震了震,才生出不久的欢喜之色瞬间没了:“安怀石的女儿?”
许淑妃也怔了怔,不曾想陛下突然变了脸色,回答的声音也颤了颤:“是,陛下,有何问题?”
安怀石乃当朝司天局太史令,虽前些日子受赈灾金一事牵连降了职,但安氏一门从开国伊始便有“忠义安家”之名,其女安天姬也是上一年百宴上的魁首,帝京才女中的佼佼者,当静王妃应可勉强过关的。
难道陛下还不满意?
关键是,人家不嫌新郎官在床榻上迎亲,这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第二个了。
这个关键点,元承帝也是明白的,但他心里所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容我考虑一下吧。”他挥了挥手,萧皇后与许淑妃便退下来。
两位后妃的脚步声才刚远去,一直在旁候着的李公公便走了过来。
“无常,你的办事效率越来越低了。”
“老奴知罪。”李公公心里清楚,其实是皇上一直在矛盾之中,才放任他拖延时间。
不过,眼下看来,皇上似乎已下定决心了。
“有结果了吗?”
“回陛下的话,祸国之人,心俞莲者,乃安天姬。”李公公低着头,不易察觉的笑了笑。
冰心,我按你的话告诉皇上了,其实你该知道,无论真假,我都会依你的。
沉默了一阵,李公公问道:“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既然她喜欢煜儿,就让她嫁了吧,算是对她的补偿。待预言破解之日,再……”虽心中已有决定,但终究是不忍说出口。
那是月素的女儿啊。
追随多年的李公公已听懂了皇上意思:“是,请陛下下旨。”
“亲事就定在三日后吧。”
……
翌日,长乐殿。
如意再一次被傻蛋击晕。
昨日,如意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凝香的清雅床榻上,凝香一脸担忧的打着手势告知她,她无缘无故晕倒,幸好是醒过来了。
傻蛋对她下手其实不重,她不过感到头脑一阵麻痹便晕过去,加上凝香这么一说,还只以为是自己头风犯了以致当场晕倒。
于是今日,安天晓让傻蛋故技重施。
“晓儿,你说的事情,我查到了。”凝香一脸严肃,似乎答案很震惊。
昨日,安天晓让凝香去负责寝殿布置的司寝局,谎称自己想订做一幅牡丹蚕丝画作屏风,画中必须添加阴香。
司寝局的陆尚寝有些为难:“既是牡丹画,要添香也该添牡丹香,添阴香是否不太合适?”
都知道后宫主子难伺候,陆尚寝这种上了年纪经验丰富的老人,自然是领教过不少。主子提要求的时候都是凭空想象,到得成品出来却这不满意那不喜欢,回头追究,责任还是得司寝局当。
阴香虽也是香,但味道并不算上等,对人体虽无害,可也无益,加之又要配在扯不上关系的牡丹画上,虽说不出有什么不妥,却让人如何想都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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