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一张双人*、一个衣柜、一张书桌、一把椅子,还有一个沙发。书桌上整齐的码放着各种书籍,罗晋秋慢慢地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来,拿过一本书一页一页地翻着,想象着爱人读书备课的样子,应该和在市实验小学教书时一样认真吧。
洛溪在一旁默默地整理母亲的衣物。每件衣服上都有母亲的味道,他似乎又看到了母亲当时的模样。洛溪强忍着泪水继续慢慢地一件一件整理。突然他拿起放在衣柜最底层的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色连衣裙,仔细地打量着,在他的记忆中母亲从未穿过白色的裙子,看款式应该买了很久了,这是什么时候买的呢?洛溪实在想不出来,准备把它重新叠好收起来,谁知罗晋秋一把拿起衣服,紧紧地攥在手里,泪如雨下,当年的一幕浮现在眼前。这是他买给她的第一件礼物。他第一次见到席子君时,她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裙,米色的高跟凉鞋,当时正站在医院楼前的柳树下,一头黑色的瀑布般的长发垂在身后,微风拂来,秀发随风飘动,好似天上下凡的白衣仙子,罗晋秋对她一见钟情。他当时刚好穿着便装,所以假装问路和她搭讪。高大英俊,温文尔雅的罗晋秋也让席子君一见倾心,后来他们恋爱了。可是现在衣服依旧在,人却永远地走了,从此阴阳两相隔,空留一腔悲切与思念。罗晋秋小心翼翼地把衣服叠整齐,放进随身带着的包里。
原来父母的初见这般美好。洛溪在放连衣裙的地方又发现了两本硬皮笔记本。
父子二人手捧着日记,眼泪一直未断过。席子君的心里竟然埋藏了这么多的秘密和忧伤,罗母的逼迫,秦一诺的挑衅,未婚先孕,未见一面就夭折的孩子……玲儿,对不起,对不起。你在人前笑着,人后却把苦和泪一个人往肚子里吞。我罗晋秋真不是个东西,为什么就相信了父母的话呢?为什么要出国?我恨死自己了。孩子,我的孩子,对不起……罗晋秋悔恨交加,痛不欲生。
洛溪的记忆中母亲一直是面带微笑,平易近人的,却不知母亲的心中如此悲伤。他也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母亲给自己起名叫洛溪,原来她把原本属于小溪的爱一并给了自己。妈妈,小溪,洛溪泣不成声。
雨依然下着,没有要停的迹象。罗晋秋和洛溪就在席子君的房间里住下了,这是父子二人第一次同榻而眠。小时候洛溪特别羡慕别的小朋友有爸爸,他也想有一个爸爸,也想炫耀似的大喊一声“爸爸”,但是他从来不敢跟母亲讲,他怕母亲伤心。每当想爸爸了,就会一个人躲在院子后面的草地上偷偷掉眼泪。记得有一次他又想爸爸了,一个人蹲在草地上,低着头,母亲看见了过来找他。
“儿子,你怎么在这儿啊?”母亲柔声细语地问洛溪。
“哦,没什么。”洛溪依然低着头。
“儿子,你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了吗?”细心地母亲发现了洛溪的不对劲,关切地问道。
“哦,刚才有只蚯蚓死了,是我不小心把它切成了两半,所以我才难过的。”洛溪对母亲撒了一个谎。
“儿子,蚯蚓有再生功能,切成两半它不会死的,相反,会变成两条蚯蚓。”
“哦,是这样啊。妈妈,我没事了。”
“真乖,走,咱们回家去。”
母亲的音容笑貌历历在目,只是人已去楼已空,泪珠顺着眼角慢慢往下滑。
“儿子,你的名字就改叫罗洛溪吧。”罗晋秋发出低沉的声音,打破悲意浓浓的寂静。
“好。”
“儿子,给爸爸讲讲你妈妈以前的事吧。”
“好。”
这*,父子二人谁也没有睡意,讲讲停停,一会流泪,一会儿苦笑。屋外的雨更是淅淅沥沥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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