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和舅妈还留在家里帮忙,1家人就着自家腌制的泡菜,吃了1个简单的早餐。
玉亭刚帮舅妈洗刷好碗筷,运墓碑的拖拉机已经轰隆隆开到房子旁边的马路上。
张小虎从衣柜里换了1身以前穿的旧衣服,拿上工具,带着玉亭,随着家人和请的两个镇上里的石匠,1起去妈妈的墓地。
到小河边的时候,河水淹没了平时大石头铺就的路,小货车不敢开过去。
没办法,只得把石碑的部件全部卸下来,用木杠和绳索抬到墓地前。
张小虎很久没有干这种肩挑背扛的活,两趟下来就感觉木杠生生地往肩上的肉里钻,火辣辣的,疼痛难忍。
但为了妈妈的墓碑,张小虎还是咬牙坚持下来,心里想,也算是对妈妈养育之恩的1丁点回报。
到了太阳下山的时候,整个墓碑和拜台已经全部完工。
父亲让帮工的乡亲先回家,由舅舅舅妈帮忙张罗晚饭。
他带着张小虎拿镰刀砍掉坟墓周边手指粗的杂树和茅草,又蹲下来仔细地把拜台4周的杂草拔干净。
看着父亲清瘦而佝偻的背影,鬓边灰白的头发,干枯的手指青筋暴出,不免心生悲凉。
父亲把竹篮里的事先准备的祭品,郑重地依次摆在墓碑前,又倒上1盅酒,把1对白蜡烛点燃插在主碑的两侧。
张小虎看见玉亭从山坡上采了1大把野花回来,默默地摆在祭品前。
父亲点燃了事先打好的纸钱,又把1长串鞭炮点燃。
他神情肃穆,嘴里念念有词,鞭炮声中,张小虎也听不太清楚,大意是说,两个孩子都大了,也慢慢懂事了,要好好保佑他们。
又说,我知道把你1个人丢在这荒郊野岭你太孤单,你1向胆子小会害怕。你放心,我会经常过来看你,要不了几年,我就过来陪你。
玉亭看着张小虎跪倒在地,肩膀1直在抽搐,久久不愿意起身。
她在墓碑前虔诚地鞠了3个躬,把张小虎扶了起来。
暮色4合,山上郁郁葱葱的草木逐渐模糊了面目,与绵延的山峦融为1体。
1阵山风掠过,蜡烛的火苗随风摇曳,显得那么单薄,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走在回家的山道上,3人沉默无言。
张小虎回头看,母亲矮矮的坟墓已经被夜色淹没,只有山风和潺潺的溪流常伴左右。
在周玉亭眼中,张小虎的父亲张建文还是1个高大清瘦的乡村老教师的形象,行事端正,腹有诗书。
父亲从中山装的口袋里掏出1个鼓鼓的红纸包递给玉亭,对她说:
“小亭,感谢你陪小虎回来给他妈妈扫墓,你也看到了,我们家只有这么个条件,委屈你了。这点钱是我的1点心意,你拿着自己去买套衣服。”
玉亭连忙推辞,说:
“叔叔,应该是我和小虎孝敬您才对,这个钱我不能要。”
父亲说:“好孩子,我现在身体还好,平时种草药还有1些收入,你初次上门,长辈拿红包是我们这里的习俗,1定要收下。”
玉亭向张小虎投来求助的眼神,见小虎也微笑着示意她拿着,就双手接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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