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们告知自己的子女,张小龙的表哥表弟表姐表妹们,千万不能再蒙受张小龙的欺骗。
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张建文顺道到了张小虎的外婆家。
孩子们的外婆还健在,已经89岁高龄。
张建文也经常想来看看老人,自己看看,也替张小虎的妈妈看看。
在岳母面前,他这个本来早就该当爷爷的人还会感觉自己是个小孩。
大舅子汪建国在家,很热情地接待了他。他们本是同学,曾经也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妈,您酿的米酒好喝,我来讨盅酒喝。”
张建文坐在岳母旁边陪她说话。
岳母有点耳背,但张建文的话听得真真切切。
她笑眯眯地吩咐儿媳妇去拿,说:
“有,我给你留着1坛子头道酒。”
1口吊锅须臾就位。
腊月里余下的年货食材不在少数,腊鱼、腊肉,肉糕,油炸豆腐,菜肴丰盛,热气腾腾。
张建文却只是连干了3盅土陶壶里烫热的米酒,未动筷子。
岳母把菜夹到张建文的面前,责怪他:
“志文,你这个习惯不好,要改改,哪能光喝酒不吃菜?”
张建文看着岳母把大块的瘦肉都夹到自己面前的吊锅边,堆得像小山似的。
他心头1酸,握着岳母干枯的手,大粒大粒的眼泪,吧嗒吧嗒掉在火塘沿上。
大舅子汪建国深知张建文的个性,无事不登3宝殿,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妈,您是知道的,当年计划生育抓得正紧,为了生小虎,我丢了老师的饭碗,我也没有怨言。只希望两个孩子都能考上大学,成材成器。哪里知道以为葫芦天般大,开的都是喇叭花。小龙是个读书的料,哪晓得还被学校开除了。后来,老大在温州打工,小的那个也不听话,也不复读了,自己偷偷跑去了,哎……”
张建文重重地1声叹息。
不知道是空腹喝酒,酒劲上来得快,还是悲伤过度,他两眼血红,脑袋耷拉着快要掉到火塘里。
“妈,几年了,小龙骗我说在南京那边开店做生意,实际上是在外面搞传销,自己堕落了不说,过年前,把小虎也骗了过去,万幸,小虎自己跑了出来。他们的娘不在了,两个孩子我1个也没有管好,我怎么向她交代啊?”
汪建国把张建文扶起来,让他靠在窗边的沙发上。
看他两眼空洞,大口的喘着气,就如同河滩上搁浅的1条鱼。
看来这1重磅消息把张小虎的外婆也吓得不轻,她都哭了出来:
“我的孙儿啊,这可怎么办啊?他娘啊,你要好好保佑你的孩子啊,快点从魔道里出来啊!”
汪建国看着如此痛苦的张建文也不禁悲从中来。
眼前这个男人跟自己有太多的交集,在时间和空间上都深深地镶嵌进了彼此的生命里。
曾经的同窗好友,结了亲成了妹夫。
1起上山砍柴,1起下河摸鱼,1起闲敲棋子,1起诵读诗书。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曾经的青春年少,踟躇满志,到如今已经是两鬓斑白,步入暮年。
本想到儿女已经长大成人,可以安享晚年。
岂料霉事频发,1次次摧残他们已经疲惫的人生。
时代大潮起落,风云激荡。
即使偏居闭塞的农村也无法避免被时代的洪流裹挟,如半截树枝,1颗沙砾,半点不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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