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孔庆麒回到了他的那间休息室,王翊翧忍不住问道:“孔师傅!刚才说话的那个是你徒弟?”
“你是说强子啊!他叫张永强,也算不上什么徒弟。那些操控老式机床的都是我带过的,我也没把他们当成徒弟,都像是哥们1样。”
孔庆麒淡然地说道。
“张永强话里的意思是,那些操控数字化机床的工人技术不行?”
王翊翧接着问道。
1笑,孔庆麒说道:“也不能说他们技术不行。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很好,再好的设备也是由人来操控的。数字化自动加工设备也是同样的道理。加工过程可以是自动的,可使用的车刀就要人来打磨了。那些高学历的操作工,对车床操控肯定没问题,可磨刀是个实打实的经验活儿。他们刚参加工作几年啊?能磨明白吗?”
回头看了1眼门口,放低了声音,接着说道:“说心里话,看着那些个少爷羔子总出次品,我心里也不得劲儿,也想出手帮帮他们。可齐远飞不让,那些个青工也瞧不起我们。还有最重要的1点,数控机床操作工的奖金系数要比操控这些老式车床的工人高0点3。也就是说,干同样的活儿,强子他们拿1千块,干数控机床的就要多3百。没办法,如果我要是把磨刀的技术教给他们,强子他们这些用老式机床干活的兄弟就得被人家把奖金给吃干净了。”
孔庆麒说出的这番话,让王翊翧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难怪张永强,包括孔庆麒都和齐远飞不太和谐呢。原来这里面说道这么多啊!”
王翊翧心里盘算着,怎么能躲开机加车间里的暗战。
从孔庆麒话里的意思分析,使用老式机床加工0配件的工人,全靠着本身的技术,在产品优极品率上碾压那些数控机机床操作工人。而数控机床操作工则是胜在加工效率上。这样,两下里才在奖金分配上达到了1个看似合理的平衡点。
但这样的状态让企业方——江州机械,在生产经营上就遭受了1种隐形的损失。工人的加工效率不饱和,产品不合格率也居高不下。毫无疑问,这就是管理层的决策问题。
“袁总知道这种情况吗?”
“他知道又能怎么样?他是主管生产的副总,人力资源他插不上手。话语权在副总经理范勇手里攥着呢。”孔庆麒无奈地说道:“范勇是个典型纸上谈兵的知识分子,今年才3十9岁。在调到江州机械前,是总公司人力资源部副部长,人家玩儿的就是人。他来了以后,极力推行队5年轻化,那些数控机床操作工人全是他招进来的。”
“凭着学历高,这些人入厂就拿着高薪,还都看不起我们这些老工人。在车间齐远飞就是他们的主心骨,我都管不了。没办法,我们只能是干好自己的工作,其他的管不了。”
听了孔庆麒无奈的描述,王翊翧也觉得其中的不公平。身为局外人,他只能是在情感上表示对孔庆麒这些老工人的同情。
回到办公室,王翊翧的心情稍有些沉重。原本热血沸腾地要把孔庆麒的这篇稿子,1气呵成地写出来,可听了那些闹心事儿后,他多少有点儿泄气。同时,这里面也要考虑清楚,孔庆麒用某种抵触、不合作的态度来对抗这种企业薪资分配上的不公平,会不会影响他身上的闪光点。
1旦自己的这篇稿子发出来以后,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揪住孔庆麒的这1点瑕疵,反过来驳斥,这原本轰轰烈烈的宣传,很可能就成为反面教材了。
“回来了?翊翧!”
郑晨也少有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和王翊翧打着招呼。
“啊……”听到郑晨的声音,王翊翧才缓过神来,“郑主任!您也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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