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安垂下头,把脑袋抵在母亲的肩膀上,放声大哭,少年又悔恨又害怕,他失手打死了冯二河,差点害死了姑父,也差点把父母和家都给弄丢了。
秀秀抚着儿子的脑袋安慰:“长安!别害怕!我们永远都是你的爸爸妈妈!不要觉得自己有罪!”
“冯二河是个恶棍,他死有余辜!你没有错!你唯一错的地方,是有事瞒着爸妈了,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张长安抚着母亲的肩膀,大男孩儿哭得像个傻子:“妈!你明明就是我亲妈,怎么可能不是呢?我心里难受死了呀!”
孩子好像一下子又变回以前小时候的样子,秀秀心疼极了,不停地说:“就是亲的,我就是你亲妈……”
话还没说完,却见一条长臂伸过来,拎着张长安的后脖领,把他和秀秀分开。
“少在我面前煽情!”张建成的语气又冷又厉,强行把张长安扔进吉普车的后座。
秀秀拉着张建成的胳膊嚷道:“你别凶他啊!”
“从小你就让我别凶他,不凶他行吗?”张建成转头对秀秀嚷了一句,见秀秀的眼泪都还没干,心一软,眸色就温和了。
他对着车座里垂首哭泣的儿子,沉斥了一句:“回去我再教训你!”便嘭地关上了车门。
回去之后,父子俩关在房里说了很久的话,张长安一夜长大,整个人都变得内敛稳重了起来,也能主动担负起教育两个弟弟的责任,处处都知道为母亲排忧解难了。
秀秀总觉得长安是不是和她生分了,但张建成说,这个男孩儿毕竟已经快要长成男人了,男人对母亲保持尊敬和距离是早晚的事。
暑假过后,张长安重读初三,一年刻苦,在转年的七月份,收到了市重点一中的录取通知。
秀秀能够腾出更多时间打理培训学校的业务了。
随着社会经济水平的不断上升 ,人们对孩子的教育重视度日益提高,来她学校报名的学员已经开始排起了队。
张建成在这片商业区的外扩区域拿了一块地,又盖了一大一小两栋商业楼,小的楼以象征性的租金交给了秀秀。
这下她有了真正的校址,孩子和家长们都官称她为校长了。
1995年夏天,张建成邀请秀秀参加他集团的商业活动,活动地点在直西市商务中心区。
那里高楼林立车水马龙,是直西市最国际化现代化的金融区。
专车驶在五星级办公大楼的迎宾红毯上时,秀秀觉得一切都那样真实,又是那样不可思议。
她在车上早就透过车窗玻璃,看到了高级大楼上嵌着的“秀成集团”四个金色大字。
张建成说这是他集团新的总部大楼,今天举行的是集团入驻总部的商务仪式。
秀秀从没想过今生他能做到这样的成就!
她看着他在宴会大厅讲话,看着他稳重谦逊地和各路领导交谈,他西装笔挺,持重而威严,可秀秀眼前却总闪过八零年,他带着小溪村的青壮年东奔西走做事业的形象。
那时他穿着朴素单调,整日奔波,话不多,总是很严肃,唯有面对她的时候,眸色才会温沉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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