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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番外篇·有些感情不得好死⑥

“是你宝贝女儿最厉害的靠山的亲弟弟……”

我念着那个五年来自己一直都不敢念的名字,我说,“唐为的亲弟弟,唐衣。”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唐衣真的是他的本名。

那个傻小子将自己真正的一切都在同我诉说着,没有任何隐瞒。

而我,却将他的信任辜负了,并且事后不痛不痒,毫无任何内疚感。

虞渊震惊地盯着我,一直都还没从那种情绪里缓过来,“你在说什么?”

“虞晚眠让唐为来警告我不要接近黎悯,唐为就绑架了我最好的朋友,程千绾。”

手指上的银戒指缓缓作疼,像是孙悟空的紧箍咒,束紧了我的血肉和脉搏。

我说,“程千绾死了,在五年前。”

五年前,我二十岁,程千绾二十岁。

五年后,我二十五岁,程千绾二十岁。

她的人生被永远都停止在了五年前的二十岁,如花一般美好而又绚烂的年纪。

我将手指攥成拳头,我说,“所以我杀了唐为的亲弟弟,一点都没留情。并且为此,我心甘情愿去坐牢。”

虞渊看着我,喃喃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也轻声说着,“大概人的野心是无限的吧,你女儿虞晚眠想要得到黎悯,已经想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甚至借着别人的手来伤害我。只要不是她做的,她照样还是那个干干净净的虞晚眠。”

“可是我不一样……”

我拖长了音调,猛地看向虞渊,我说,“我不一样,我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自己亲手做的。哪怕杀人,也是我自己亲手杀了他,看着他死在我眼前。”

“虞晚眠的高明之处在于可以让男人为她去死,而我学不会。”

我看向虞渊,眼里带着触目惊心的恨,“所以我回来了,虞渊,有些账,我需要和虞晚眠彻头彻尾连本带利的算清楚。”

我喝下服务员递来的咖啡,随后眯着眼睛笑了,“我今天来不是来得到你的同意的,就是来知会你一声,虞晚眠已经没有容身之处了,虞渊,五年后的你,已经保不了她了。”

因为,我可以连命都不要,只要她死。

虞渊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我想,我的确是疯了。

监狱里的五年,我沉寂过,放弃过,自我毁灭过,到头来我发现,我还是没有办战胜心魔。

我还是想报仇,程千绾日日夜夜入我的梦来,她说,你这个傻子,怎么就自己坐牢了呢。明明真正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你怎么就让自己进去了呢?

我备受折磨,一直都等待着,有朝一日监狱的大门重新打开的时候,我便以一种更剧烈的姿态席卷重来——

我从来都没离去过,我心里这份已经被腐蚀了的仇恨永远都没有淡下去过。

虞晚眠啊,她不死,我如何安心?

虞渊看着我,他说,“祝贪,你什么时候可以放下一切放过你自己呢?”

我笑着冲他摇摇头,我说,“放过我自己?我不需要这种东西。我只知道,放过虞晚眠,就等于要我自己死。”

她造的孽已经不比我少,可她还是这样安心地活着,永远不会受到威胁一般活着。

多么不公平啊,我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天回去的时候我在虞渊耳边缓缓丢下一句话,随后便看到男人的瞳仁骤然紧缩了几圈看着我,不可置信地说道,“你说什么?”

那一刻,我在他眼里看到的,除了错愕,还有狂喜和掠夺欲。

我想,我又成功了。

******

虞晚眠的生日宴会办的很大,毕竟有的人是看着虞渊的面子来的,再加上虞渊这几年一直都没有孩子,他们就把虞晚眠当做虞渊亲生一般捧着。现在这位千金大小姐生日,怎么有不来的道理?

我倒是在地下车库的时候遇见又遇见了辛妲和尉嬴,他们两人互相搀扶着,可是表情却都僵硬的过分。

辛妲看见我的时候,风情万种地朝我抛了个媚眼,“又见到了啊。”

我冲她笑笑,“辛小姐好。”

“你好啊祝贪。”

尉嬴也在一边跟我打打招呼,打完招呼他们两个人自己对视的时候,又陷入一种关系相当差的态度中,我不好意思尴尬地当电灯泡,于是踩着高跟鞋走开。

今天虞晚眠是主角,她穿了一身露肩长裙,eliesaab的最新款仙女裙穿在她身上倒也相当有气质,美人如玉,身材纤细。

她今天大概特意叫了化妆师来帮她化妆,妆容精致优美,又镇得住场,又有些温婉大方,此时此刻她正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一般,果然,在看见一个人影的时候,虞晚眠脚步有些急促,走上去,笑着喊了一声,“亲爱的!”

黎悯在人群中回眸,我也因着她那声叫喊声抬起头来,却不料,黎悯和她没有对视,我却和黎悯对视了。

穿越汹涌的人潮,掠过无数的人脸,就这样直直地对上了。

虞晚眠已经跑到了他身边,伸手挽住他的胳膊,就像是一对亲密至极的恋人。而黎悯脸上冷漠地没有一丝表情,只是就这样看了眼就把目光收回来。

彼时我身边的男人也笑了一声,他说,“生气了?”

我摇摇头,化着淡妆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生气的痕迹,反而笑得相当美丽——这种虚伪的笑,早在五年前我就已经信手拈来。

我说,“没有,只是没想到虞晚眠会在这么大的场合里公开。”

虞渊不可置否,“看来黎悯的确是要做我的女婿了。”

我笑了,“你看起来似乎挺高兴的。”

虞渊搂着我的腰一紧,随后说道,“不如你过来做他的继母?”

我心中一愣,“你是在邀请我嫁入你家吗?”

虞渊的眸中深邃得让我望不到尽头,可是越是这样,就越是危险,男人笑着盯住我,眼中带着暗欲,“你觉得呢?”

我轻笑一声没有给予回复,路上碰见了虞渊的朋友,几个人都在猜测我的身份,我却只是淡淡一笑不给出回答。

如果我告诉他们我是谁,他们大概都会大吃一惊。

祝贪啊,那个贪婪得不得了的女人啊。

没有人知道我消失了五年,也没有人知道这五年里我在经历着多大的煎熬。

我只是这样以一种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姿态再一次回来了,但是这种表象下,是一颗苟延残喘的心脏。

我挽紧了虞渊的手臂,可是这样也得不到半点安全感。

我从来都没有办法在这个男人身上得到安全感。曾经我一度想在他身上靠岸,可是我发现我错的离谱。我和虞渊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喜好追逐喜好厮杀,喜欢捕捉猎物。而我只是他看中的猎物,一旦捕捉完毕,那就失去了继续下去的兴趣。

我到现在能吊着他,全靠那些所谓的新鲜感让我在他眼里还有那么点儿味道。

对面有人冲我走过来,我在看清楚是谁的时候表情一愣。

卫阙也愣了,他挽着一个小姑娘直直冲我而来,像是不敢相信一般,喊了一声,“祝贪?”

虞渊察觉到了我身体的僵硬。

但我依旧教养良好地笑着,我说,“卫公子今天特意从隔壁市赶过来的?”

卫阙挑了挑眉,“是黎悯叫我们过来的。”

我说,“黎悯挺疼虞晚眠的,都把自己好兄弟叫过来了。”

卫阙意味深长地说,“黎悯疼谁还不一定呢。”

我没敢去接这句话,只是看了眼他身边的姑娘,笑了笑,“这是新欢啊?”

一句话刚落下,他身边的小姑娘就如临大敌似的抓住了卫阙的手臂。

卫阙皱了皱眉道,“阿是啊。”

我故作寂寞地说,“唉,只听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啊。”

“拜托了,你别说话那么婊里婊气好吗。”

卫阙被我逗乐了,“您自个身边不是还有一位虞总吗。”

我说,“那是我拉来做戏的群众演员。”

虞渊在一边发出声音,“哦?我原来是群众演员?”

卫阙身边的小姑娘眼神凶猛盯着我,似乎我现在脚踏两条船似的。

我心说,卫阙那条船我没踏稳,虞渊这条船都还没踏上去,干什么拿这种眼神看着我。

四个人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阵话题,随后就彼此心照不宣地抬抬下巴走开,一走开,脸上的笑就沉下来。

虞渊啧啧了两声,“本事见长啊祝贪。”

我说,“多谢夸奖。”

“你当年和卫阙发生过什么?”

“你想知道?”

我看了一眼虞渊,后者正饶有兴趣地盯着我,我今天穿了一身西装裙,显得干练又精致,化着淡妆的脸上不动声色地蛊惑着,我冲他笑笑,“原本你有机会可以去了解我的过去的,可惜了,五年前你亲自选择丢弃了这个机会。”

虞渊上前扣住我的腰,手指隔着布料摩挲着,他说,“你现在越来越会勾|引男人了。”

我理了理头发冲他笑笑,“只是你看我的眼光不一样了。”

我和虞渊齐齐朝着不远处看去,黎悯和虞晚眠正站在人群中央,虞晚眠笑靥如花,黎悯神色冷漠,要不是大家都习惯了这人渣永远都这一副吊样,还可能会怀疑他和虞晚眠之间到底有没有在一起五年。

卫阙搂着女伴过去打了个招呼,擦过黎悯肩膀的时候说了一句,“祝贪进来了。”

黎悯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我知道。”

卫阙嘴角勾着笑,“今天,我们两个都没能当成她的男版。”

黎悯朝着我这里的方向看了一眼,淡淡道,“她从来都不缺男伴。”

晚上十点整,舞会的灯光暗了下来,随后有主持人走上来,拿着话筒,对着大家介绍,“欢迎各位来宾,在百忙之中拨冗来我们虞晚眠的生日会,在这里,我要给大家介绍今天的主角,虞家千金虞晚眠小姐!”

虞家千金四个字,让我略微讽刺地笑了笑。

所有人都在鼓掌,我便也跟着鼓掌,主持人听见鼓掌的声音落下去之后,就又继续道,“请虞小姐上来,和大家做一下简单的介绍。”

灯光打在人群中央,正好是虞晚眠的位置,黎悯的半边脸也被打了进去,另半边落寞在黑暗中,沿着鼻梁一明一暗的分割线,他正冷漠而又面无表情地睨着我。

我察觉到他在看我,赶紧低下头去,身边虞渊笑着跟我说,“对上了?”

我没说话。

虞晚眠拎着裙摆走上去,红唇一勾,冲着大家笑笑,“各位,再一次诚挚地欢迎你们来我的生日。感谢各位。”

说完她姿态优雅地鞠了一个躬,随后又是一阵掌声响起。此时此刻她的教养风度就像是一个天生的贵族大小姐,在生日宴会上游走且优雅地诱惑着这世俗上的男人。

我在心里冷笑。

生日啊,有多久没听见这种词语了呢。

说实话,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因为从我有记忆开始,就是在福利院里过日子,我也不知道自己具体是哪一天出声的,等到找到谢茵后,偶然问起她,她竟然也忘了。

就这样不痛不痒地盖了过去。

我到现在,都没有自己的生日。

虞渊在一边察觉到了我的心情不好,偷偷问我,“你不喜欢过生日?”

我抬头落寞地看着他,冲他笑笑,“我都不知道我生日是什么时候。”

男人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说话,随后将我搂得更紧了。

我穿着十公分的细高跟也的确有些累,就这样靠在他身上。

身后,黎悯盯着那对背影,手指,无意识地在身侧收紧成拳。

虞晚眠准备了一堆台面上的感言,最后的时候她还让黎悯上台,男人在台下沉默了片刻,有人窃窃私语。

“是不是不愿意啊?”

“是啊,我看黎少全程都板着脸。”

“黎少不是从来都面无表情的吗?不过虞晚眠这是公开场合让他下不来台啊,换我我也不开心。”

“这跟大众面前跪地告白有什么区别啊,真让人难堪……”

虞晚眠看着下面一群人交头接耳,手死死攥紧了,嘴角还保持着良好的微笑,可惜了,仔细看就会发现有些僵硬。

“亲爱的,你是怎么了吗?”

我看到黎悯眸中闪过一丝厌烦,心里想着,黎悯从来就讨厌有人拿捏他,如今虞晚眠公开场合让他上台,肯定是更加不耐烦了,估计戏都不想陪他演下去了。

可是我没想到了,沉默片刻过后黎悯迈开步子,冲着会台走去,虞晚眠眼里像是有光芒亮起来一般,显得激动而又甜蜜。

“天啊!黎少真的上去了!”

“他们俩不会要公开什么了吧!”

“不要啊!我一直以为黎悯和虞晚眠是那种没有感情的互相做戏!”

“人家都五年了啊,算了吧……”

我听着那些话,忽然间就觉得有些恍然若是。

黎悯,原来已经五年了。

那么我和你,已经纠缠了整整……十五年了啊。

我看向台上,看到黎悯身姿挺拔衣冠楚楚站在那里,气场冷漠,眉目精致,就如同是一幅画,和虞晚眠站在一起,两个人就这样挽着,那一刻,我的心有些刺痛。

坐了五年牢,还是学不了乖。

我还是会因为黎悯而激动,而难过,而嫉妒。

虞晚眠说,下个月他们要成婚,那一刻黎悯没有给出回复,只是眼神直直地射向了我。

穿过无数人潮涌动,他的目光就这样直白的头在我脸上。

没有人察觉出来他在看我,可是我却对上了他的视线。

我忽然间就想到了他前几日对我说的话。

“一个月后结婚,你要不要来劫场子?”

“那我要是不来呢?”

“不来我就不等你了,去做别人的老公了。”

黎悯认为这五年大概已经对我仁至义尽了。

我冲他笑笑,随后我看到他眼中的光暗下去,大家都在鼓掌的时候,我站在人群里也在鼓掌。

心口刺痛,却拍得比谁都要响。

两人在台上结束发言之后,虞晚眠就兴高采烈地让大家自己玩自己的,发言环节也都结束了,走下来的时候,我看见虞晚眠朝着虞渊这里走过来。

我也看见她在因为走近的时候看到虞渊身边的我而脸色大变。

紧跟着,连步伐都乱了。

虞晚眠上前,声音都在发抖,“祝贪?”

“虞小姐,生日快乐啊。”

我对着她勾唇微笑,眼里讥诮。这样一个场合相见,还是有够可笑的。

她挽着我的心头爱,我挽着她的养父靠山。

黎悯在看见我的时候,眸中划过一丝暗芒,但是他没表现出来,我也就装作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就如同这几天我们之间的相处根本就不存在一般。成年人的世界,相见不相识这样的把戏,要多熟练就有多熟练。

虞晚眠压低了声音对着虞渊说道,“爸,这是怎么回事?”

虞渊笑得高深莫测,似乎是很乐意见到这么一幅场景,“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虞晚眠指着我,“你带她进来的?”

“事实上,祝贪是我的女伴。”

虞渊搂住我的肩膀,从经过的侍人手里的托盘上拿起两杯酒,随后一杯递给虞晚眠,一杯捏在自己手里。

他轻轻撞击了一下虞晚眠手中的酒杯,喝了小口,又将酒杯递给我。

我当着虞晚眠的面将香槟一饮而尽。她捏着高脚杯,身体颤抖,“爸,你和祝贪是怎么回事?”

虞渊说,“爸爸老了,也需要自己的生活。晚眠,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虞晚眠听见虞渊那么说,脸色都跟着刷的一下变得煞白,“可是……爸……你……你这意思……”

“爸爸的意思你应该懂,晚眠。”

虞渊伸出手,在虞晚眠的脑袋上摸了摸,随后看向黎悯,“黎少,我女儿以后就是你帮我多多管教了。她从小被我宠坏了,我把她当做亲女儿在养,所以也把你看作一家人。”

黎悯没说话,微微扬了扬下巴。看他皱眉的表情,我就知道他此时此刻心情极度不爽。

正好,我也不大乐意,要不一起不爽吧。

我上前,对着黎悯笑了笑,“一个月后就是一家人了,要不提前先习惯习惯吧。乖女婿,叫妈。”

那一刻,我看到黎悯的脸上闪过去无数的表情,甚至扭曲了他原本的俊脸,那双眸子凶狠得如同杀人刀,狠狠地扎在我的脸上。

我笑得优雅,身体却剧痛着。

虞晚眠情绪比黎悯还要激动,连眼睛都红了,她身穿名贵的裙子,戴着精致的首饰,却抵挡不住汹涌的怒气,在这一刻撕碎了她良好的伪装,“爸,你是要让祝贪进我们家门?”

虞渊笑笑,“还没领证呢。”

我心里想,也不可能领证,演完这场咱就分道扬镳吧。

虞晚眠明显受了刺激,死死抓着黎悯的手臂,“怎么会这样?爸……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女人……”

“晚眠。”虞渊的声音加重了,喊虞晚眠的时候也带着一些寒意,“祝贪到底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让你这么针对她呢?”

虞晚眠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随后很恨地转向我,指着我,“你别想进我们家门!”

虞渊当做她是在闹小孩子脾气,跟我说了别在意。可是他越是哄我,虞晚眠就越激动,不顾场合,上前来想抓我。

我退后一步,冲她说道,“我可是哪里得罪你了?”

虞晚眠不说一个字,就是用那种歇斯底里的目光盯着我,“唐为的失踪一定和你有关。”

我装傻,“唐为是谁,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消失了五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虞晚眠指着我,我们之间的纷争已经有人投来疑惑的眼神。

她只好压低声音道,“祝贪,你知道你五年后重新回来不安好心。但是你等着,我会撕下你的面具让大家看看你有多虚伪!你别想进们!”

我上前,贴近她的耳边,在她身边低笑着,“到底是谁算账还说不清楚呢……虞晚眠,你真当我五年前什么都不知道?唐为最后的下场是什么样你清楚吗?哈哈哈,你居然还嚣张得起来,我要是你,我早就怕的不敢出门……”

虞晚眠的脸色变得恐惧而又惨白,她抓着我,用力抓住,“你在说什么?唐为什么事情和我有关?”

我啧啧地摇了摇头,冲她眯着眼笑笑。她这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很好地取悦了我,我便微微扬起唇角。

“至于你说的要撕下我的面具……”我拉长了音调和她说话,“不用撕,虚伪本来就是我的本意。”

我在她眼里笑得有些疯癫,“我就是这样贪婪又虚伪,我甚至懒得去伪装自己。虞晚眠,你以后的路走的每一步都可要小心了,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在她身边说完这番话,我便转身,继续搂住了虞渊的手臂,我笑得完美无瑕,“走吧亲爱的,再去和我们的老朋友打个招呼,这边让他们小辈自己玩吧。”

虞渊笑得让人看不出真假,走的时候多看了黎悯两眼,随后搂着我转身离开。

******

当天晚上我回到黎悯家里的时候是半夜,可是我一开门,就有人在黑暗中朝我袭来,狠狠抓住了我,掐着我的脖子将我按在沙发上。

我吃痛整个人摔上去,随后头顶的灯被人打开,黎悯将手里的平板丢在地上,一把按住我的肩膀,那眼里的恨触目惊心,他盯着我,一字一句问我,“为什么?”

我没说话,只是这样看着他。

黎悯狠狠掐住我的脖子,如同五年前,他死死盯着我,“为什么?你要和虞渊走那么近?”

我笑了,我说,“你和虞晚眠不是也走得很近吗?”

黎悯没说话,我便继续道,“哦对了,你和她还要结婚呢,下个月对不对?既然你都要结婚了,还要救我出来干什么!把我当猴子耍吗!”

黎悯按住我,“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但是我也有我自己的打算!”

我眼睛通红,看着黎悯,“你的打算到底是什么?嗯?是和虞晚眠结婚吗!然后再骗我会替我报仇,结婚是为了帮我,所以两边都讨好,把我耍得团团转是吗!”

黎悯用力咬住牙齿,盯着我的时候,目光锋利得能把我击穿。

我觉得自己在他这样的注视下无所遁形,我说,“而我,只不过是牵着虞渊走了个过场,我还没你那么狠呢!你凭什么来指责我!”

“祝贪!”

黎悯大喊我的名字,“你是不是只要一天没有男人就会死?”

我笑了,还笑得特别灿烂,“你他妈不会说人话就别说!每次说话都要戳我心窝子是不是?”

黎悯知道自己口不择言,却停不下来,他深呼吸一口气,放开我,随后目光沉沉看我,“sorry,我为我刚才的发言表示歉意,但是祝贪……你实在是太……令我愤怒了!”

“我不接受道歉,只接受去死。”

我冲着黎悯眨眨眼睛,“你每次生气起来这样对我,凭什么道个歉我就需要原谅你?黎悯,五年了,你从来就没有对我上心过!”

黎悯再一次掐住我,狠狠捏着我的下巴,“什么叫上心?祝贪,是非要把刀子扎进我胸膛挖出来给你看吗?”

我笑得触目惊心,“我不要看,也不屑看,你去给你的虞晚眠看吧,她大概会很乐意见识到你所谓的真心!”

黎悯是真的愤怒了,一把扯开我的衣服,我挣扎着,他便用力抱住我,张嘴就咬住我的肩膀。

我疼得大叫了一声,“你是属狗的吗!”

黎悯没说话,直到见血,他才松口,帮我舔了一圈伤口的周围,随后眼神凶狠盯着我,“我要是属狗,你他妈早被老子咬死无数遍了!”

我大喊着,“你就是条狗!人渣!”

黎悯怒了,狠狠摁着我的肩膀,将我人翻过来,从背后把我的衣服直接撕了,他声音都在抖,“谁是狗还说不定呢!祝贪,你他妈就是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

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说,“那你可要小心点!哪天被我反咬一口,可别怪我没有警告过你!”

黎悯没说话,目光在触及我背上的旧疤的时候狠狠疼了一下,随后他一边按着我一边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喂?你现在过来一趟,带上家伙和工具,二十分钟内给我出现在别墅门口!”

二十分钟后叶天一脚踹开了黎悯家门口虚掩着的门,背着一大堆东西,过来往地上一摔,“你俩又打算怎么样啊!你俩一吵架就折腾我是不是?”

黎悯按着我,露出我背上大片肌肤,他说,“这里,纹身。”

“纹什么?”叶天没好气地说,“纹两个大字——‘黎悯’行不行?我给你加粗正楷!”

黎悯说,“你自己想!把这些疤给老子遮了!在她背上纹了什么,就在我背上纹什么!”

叶天怒了,正在调整机器的手指跟着一抖,“你他妈真当老子是免费的纹身师?老子给人纹身都是五千块钱一小时!”

黎悯对着叶天道,“你无证纹身我没有举报你已经很好了,现在喊你做点事情怎么还这么多话?”

叶天挑着色找着图,“你他妈白眼狼!”

黎悯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毛,死死按着我。

我被他按着,动弹不得,喊了一声,“你到底要做什么!”

黎悯被我气笑了,“在你背上刻一排字,生是黎悯的人,死是黎悯的鬼!”

我大喊着,“不如让我去死!”

叶,“你把她按稳了。”

我说,“你为什么非得这样?”

黎悯没松开我,“就一会,很快就好了。”

我本身并不排斥纹身,只是对于黎悯这种做法不能忍受,但是如果可以把我的疤痕遮上,那也没什么不好的,最终红着眼睛含着泪忍下来,叶天这厮在那里鼓捣了一会机器就开始上手。

我有点慌,“你的技术过关吗?”

叶,“跟手艺有关的技术活爸爸都是顶峰的。”

我说,“你会刺绣吗?”

叶,“医院大厅里那副几百万的妙手回春就是我刺的。”

我不说话了。

黎悯在一边说着,“不疼的,很快就过去。”

——黎悯这个大屁眼子!!

叶天给我背上纹一对天使翅膀,纹了整整四个小时,从上半夜到下半夜,到后来天光乍亮,我差点在黎悯大腿上睡过去。

这位病恹恹的医生一收手,就把我惊醒了。

他说,“等会,我画完让我戳个点,就跟写病历似的。”

我眼里都是血丝看着黎悯。

黎悯盯着我背上刚纹好的图案,摸着红肿的边缘说,“祝贪,你下次可得听话一点。”

我咬着牙齿,“什么叫听话?”

黎悯没说话,抱起我就往楼上走,我脑袋昏昏沉沉的,听见楼下叶天在喊我们,“你背后的什么时候来纹了?”

“明天。”黎悯头也不回。

叶,“好,记得打定金。”

我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在当天晚上,黎悯睡在我旁边,白皙的脸上写满了沉静,我爬起来,走向厕所,对着镜子照自己背上的图案,叹了口气。

为什么要这样千方百计地遮掉呢,哪怕遮掉了,就可以掩盖它不存在过的事实了吗……

黎悯,这可是当年你和虞晚眠联手亲手送给我的伤痛啊。

我没说话,正面对着镜子转过去,胸口有一道横着的疤,这也是那次唐为绑架我造成的,当初我将这个伤口暴露给虞渊看,他甚至被我吓的脸色苍白。

有谁可以想到,一位女孩子的胸口,曾被人用刀扎进去划开来血肉模糊呢?

我气血上涌,转身走到床边,看了眼正在熟睡中的黎悯,轻笑一声。

他因为不想让我和虞渊站在一起,所以在我回家后给予我惩罚,那么我呢?

我可以给你反击吗,黎悯。

他现在睡得那么无辜,就仿佛之前那如同恶魔一般的事情都不是他做出来的一样,毫无防备地闭着眼,我现在只要趁他不注意,就可以杀了他。

结束他的生命。

我一边自嘲地笑了笑,一边摇摇头,“怎么可能呢……”

我喃喃着,杀了黎悯,我怎么舍得。

哪怕他要娶别的女人,要让我这么痛,我都不舍得。

我痛恨自己就痛恨自己的软弱,若是我可以做到强硬一点,那么就能将他抛弃,以后不管他做什么都伤不到我。

可是我做不到。

我转身,拨通了一个五年来没拨通的电话,随后开口道,“喂?是我。”

******

我再次见到o还活着,趴在一节枯木上,懒洋洋的半睁着眼睛,它已经不认识我了。毕竟爬行动物的脑子就这么大,根本记不住什么人物。

除了黎悯,可能它们别的什么都没记住。

黎悯这几年的爱好有发展了,我看到角落里还有几只彩色的蜘蛛,大大小小的,异常艳丽,看着就剧毒无比。

我忽然间在想,黎悯上手玩这些东西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被咬到中毒。

站在这房间里好一会,我如同五年前一般,上去观察了一下他们的温度是否适宜,才轻悄悄地走出门去,将房门关上。

我先是给虞渊打了个电话,半个小时后,我将电话打给傅峥嵘,随后又开始联系自己这几年仅剩下的几个朋友。

我给王毅和房婕妤发了消息,我说,如果来得及,赶紧从盛达财阀辞职吧。

或许不久的将来,盛达财阀就再也保不住任何人。

我知道黎悯在从另一方面动虞渊的资本,可是我也深知,黎悯要和虞晚眠结婚,无非就是想给他们彼此都留一条后路。

盛达财阀倒下去之后,虞晚眠就很容易,很容易地落在我的手里。

这天夜里黎悯没有回来,我没有心思去猜测他做了什么,我的一举一动他肯定都知道,大概也预料到了我想进行什么手段,所以他也在做着相对应的行动。

这天夜里我一个人睡在黎悯房间里的大床上,没有做噩梦,就这样沉沉睡去。

一觉直到天亮,我告诉自己,该起床了,还有事要做。

该下地狱的人,还没有下地狱。

******

黎悯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回家了,听他好朋友的消息说是一直在公司里休息,看来抛下公司十天去日本旅游的代价很严重,让他现在无法脱身,事务繁忙。

我在他的别墅里吃完早餐,随后穿上正装照例去上班,来到公司的时候,我听到背后有人在传消息。

“听说黎少和虞晚眠的婚期加快节奏了?”

“真的还是假的?”

“据说盛达财阀那边出了点问题,所以需要黎少帮忙?”

“怪不得要快点结婚呢,黎少可是金大腿啊。”

“那我们公司里那个总裁秘书怎么办?她不是和黎少的关系很扑朔迷离吗?”

“嘘嘘!别说了,她来了!”

我走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们把余光放到我身上,随后又像是受惊一般猛地收回来,我没说话,就这样面无表情地走出电梯来到办公室,打卡,记录,上班。

动作毫无差错,仿佛自己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黎悯打了个内线电话过来让我帮忙倒咖啡,我进去的时候看到他一脸倦意,问了一句,“一晚上没睡?”

黎悯应了一声,接过我的咖啡,是温的,不烫,正好可以大口喝。

他一下子喝完了一整杯咖啡,白皙的脸就衬得他眼底的黑眼圈异常明显。

“虞渊公司的资金链问题影响到了我们。”

黎悯淡淡说着,“是不是你向检查方提交的盛达财阀逃税偷税的证据?”

我说,“是的。”

黎悯放在桌子上的拳头猛地握紧了,最后又松开,他说,“祝贪,你现在就动他,是疯了吗?”

我说,“我可忍不到你们开开心心结婚的那一天。”

黎悯抬头,目光凶狠得就像刀子一样看着我,我说,“你这样,无非是想补救,就是怕盛达财阀一下子倒台后虞渊和虞晚眠无处可走,而你正好可以给他们施以援手。黎悯,你口口声声说着不阻拦我,实则却站在了我对立面!”

黎悯用一种很深沉的目光注视着我,“祝贪,你可以动虞晚眠,但是下场你要自己想清楚!”

他看着我,眼神很凛冽,“你还想再进去坐牢吗!”

我笑了,“我都已经成这样了,坐牢不坐牢还有差别吗?”

我抓着黎悯的手放在我胸口,我说,“我心口这道疤都能直接把我的心挖出来,黎悯,你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平息痛苦?所有人都在劝我放手,可是没有人来心疼我一下!哪怕是一丁点!!”

我红了眼睛,“他们都说我活该!都觉得我坐牢也是惩罚!我罪有应得吗?黎悯,在这场感情事故里,我做错了什么?我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祝怀,可是祝怀原谅我了。我杀了唐为,我坐了五年的牢。其余人,我一个都没伤害过,可是你们都在以我低贱的名义来伤害我!我到底……到底哪里对不起虞晚眠了,要背负那么多东西?”

黎悯也红了眼睛看着我,嘴唇哆嗦着,大概是想说却又说不出来。

我将眼泪狠狠憋回去,我说,“等着吧,等你们结婚那天,我一定亲手送上一份大礼,我要她和我一样生不如死,我要她尝尝后悔是什么滋味!”

我从黎悯的办公室摔门而出,回到自己座位上,眼泪汹涌而下,我憋不住,再也憋不住。可是我没发出声音,就这样任由眼泪滚滚而出。

我哭得像个孩童。

是啊,机关算尽,到头来,我很可悲的发现,在这一场你我之间的角逐中,我竟然……谁都没有辜负。

这多可悲啊,却又被辜负了那么多次。

可能我这个人天生就不是一个好人,所以哪怕我没做坏事,也得不到任何好感。

我伤害过祝怀,直至今日,祝怀已经放下了对我的仇恨。可是我自己想想,到现在为止,大概除了年少时那份野心和自私,我再也没做过一件对不起别人的事情。

可是我却为了这野心和自私,吃尽了人生的苦。

唐衣和程千绾因我而死,因黎悯而死,可是忏悔的只有我一个,付出代价的也只有我一个,幕后黑手躲起来轻声嘲笑,我却关入大牢度日如年。

这太不公平了。

我闭上眼睛,眼前似乎就浮现出曾经的一幕幕。原来这些记忆我一直都没有忘却过,早就已经深深刻入我的骨血之中,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

再次睁眼的时候,我擦干了眼里的泪,随后打开电脑,深呼吸,将自己的情绪调整下来。

我告诉自己,还没有到结局,还没有到穷途末路。这最后的复仇,我一定要打得漂亮!

******

我曾经是虞渊公司里的实习会计,对于公司数据库以及各种账目的管理早就已经得心应手,盛达财阀的确是我举报的,可这不够,我还要让虞晚眠身败名裂。

虞渊因为公司出了点问题所以需要黎悯的帮忙,将结婚日期调得更近了。

我看下日历,大概还有一个礼拜,他们就要结婚。

场地没变,还是国金会展中心,没有人发邀请函给我,不过我想进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黎悯这期间回过家一次,不过看来虞渊那边给的压力和公司施加给他的压力相当大,他和我说了寥寥数语就又很快离开了。

这套房子寂寞得就像只有我一个活人。

我依旧是做着他的专职秘书,每天上班下班按时踩点,不管耳边多少风言风语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情,雷打不动,丝毫不变。

渐渐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竟然有人在背地里同情我。

“啊那个秘书啊,为了总裁也的确是劳心劳力,每天做那么多事情,还不如一个在家养着的千金大小姐。”

“那是肯定,人家有家世啊,诶。祝秘书的工作能力其实很强的。”

“你这么一说我也注意到了,似乎她办的事情都没出过差错,要说工作上,的确指标一流。”

“太能干的女人就是没人疼,唉。”

我听着这些话的时候,几乎都要笑出声来。

我没想过我还会有被人同情的那一天。

五年前我是背尽骂名的那一方,从来都没有人来心疼过我。

而现如今,我明明什么都还没做,就已经有人心疼我。

这人心啊,就是难捉摸,兴许一边心疼你,一边背地里还要嘲笑你的不自量力呢?

我没去管身后那些议论纷纷,每天掐着时间倒计时,莫名得竟然有一种紧张而又期待的感觉。

我感觉就像是在期待自己的最后末日。

所有事情结束后,我大概对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念想了。

一个礼拜,短暂却又漫长,终于,到了黎悯和虞晚眠的结婚当天。

******

订婚典礼还没开始的时候,国金会展中心就已经人来人往,来的有社会上各路名流,有傍上大款的网红姐妹团,有身价匪浅的富商政客,还有颇有名气的明星艺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场不小的社会性活动,引起的轰动也不是一般的大。

毕竟黎悯和虞晚眠的身份都不是普通人,结婚的话,架势肯定更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豪华。

国金会展中心早已装饰得一片富丽堂皇,地上铺着柔软的天鹅绒地毯,几排精致细巧的自助小吃就放在长长的红木桌上,周围还摆满了名贵的酒,原本应该藏在地窖里的它们现在被开封了放在桌上,供来宾们随意品尝。

我穿着一身黑色的露肩长裙来到这里的时候,感觉自己是个格格不入的外来者。

毕竟,在人家结婚典礼上,除了新郎那一方,谁会穿这种黑色礼服来扫兴呢,摆明了就是砸场子来的。

我化着淡妆,挽着虞渊的手臂,笑着对各路来宾微微颔首。

所有人都猜不出我的身份,因为我消失了五年。

但是他们都在对我微笑,大概以为能进来到这里来的非富即贵,所以笑一笑也是没什么的。

可是他们若是知道我是五年前那个低贱的妓子,怕是会联合起来将我赶出去。

走到人群中间的时候,虞渊被他一群曾经的合作伙伴喊住,有的人一看他身边的我,都纷纷过来祝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女儿结婚了,你第二春也终于来了啊。”

“这么老了总算还有人照顾。”

“你是用什么方法骗到人家小姑娘的?”

虞渊在一边高深莫测地笑,我却不想应付。我和虞渊充其量只是互相走个过场,随便找了个借口说要上厕所,就趁着人多混入了会展中心的后台。

我穿着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在红地毯上,来到新娘休息室门口,正打算推门进去的时候,我从里面听到了声音。

“黎悯,你是真心愿意娶我的吗?”

是虞晚眠在说话。

黎悯没有给出回复,虞晚眠就一遍遍问。

“不愿意娶我,为什么还要和我结婚!又是为了保护祝贪?你连娶她都不敢!可别告诉我你对她有愧疚!”

我在门口听着,忽然间就转身,走向了后台控制大荧幕的地方。

五分钟后,我从后台闪出来,步伐有点急促地走向大厅,正好撞上了虞晚眠。

她看起来刚补过妆,见到我一身小黑裙,又红了眼睛,“谁允许你进来的!出去!”

我冷笑,“我跟着你爸光明正大的进来的,怎么,你还想打你爸的脸不成?”

虞晚眠看着我,眸光中的恨那么深。

我想,大概在她眼里,我永远都是她的假想敌。从小时候开始,她就处处看我不顺眼,那个时候我也不喜欢黎悯,更不喜欢虞晚眠。可是虞晚眠就觉得我是故意在引起黎悯的注意,到处要给我使绊子。

原来人心真的可以从很小的时候就黑起来,甚至到了成年人的时候,那种意识还深深地刻在虞晚眠的脑海里。

我是她的敌人。

我要抢走她的一切。

说实话,我原本对虞晚眠的一切毫无兴趣,多亏了她的心狠手辣,我忽然间就想要她手里的一切。

我要她失去所有!

我迈着步子,背绷得笔直,走向会展大厅,有人冲我点头,压根都没认出我是谁,却可以这样虚伪而又互相讨好地打招呼。

在这个社会上,大家都带着假面,已经无所谓对方真不真实了,反正我都是在说谎,所以你说的话,我也一个字都不会信。

我路过安全通道的时候,脚步就放缓了,之前经过这里的时候,这扇门是关着的,现在这个时间点,没有人会特意从安全通道走……

我拉开门想去看看的时候,下一秒,被一股力道大力地拖向里面,在我还没来得及惊呼的时候,就有人狠狠捂住了我的嘴巴!

我全身挣扎着,可是束缚着我的冰冷的手指丝毫没有动摇,我后退几步,脑子里想过那几招熟练的防身术,但是没想到动手的时候,对方似乎预料到了我的动作,轻轻松松就躲开了,将我整个人按在了墙壁上!

安全通道的门关上的时候,楼梯口就一片黑暗,最后一丝光亮伴随着门的合上被吞没,一片黑暗寂静中,我听到了那人的喘息声,熟悉又陌生。

我喃喃着,“黎悯?”

黑暗中他没有说话,冰冷的吻却朝着我疯狂袭来。就像是发怒中的野兽,他将我按住,随后伸手狠狠扯住我的裙子。

我挣扎着,红了眼睛,却无力抵抗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力量之差,我的身体被人翻了过去,他从背后拉开我的礼服,冰冷的手指触碰过我背上的纹身。

我背上有一对天使的纹身,而相反的,黎悯的背上却有着黑色六翼堕天使的象征。

他触摸我纹身的时候,手指都在发抖。

沿着图案的纹路,似乎穿透我的皮肤触及到我的血肉,冰冷的手指如针刺在我背上,我哽咽一声。

有一只手从后面缠上来,将我的眼睛捂住。

其实在这一片黑暗里,我本已看不清楚东西,可是就像是犯罪者的心虚一般,他还要伸手把我的眼睛捂住,似乎是在怕我看见。

怕看见我的表情,不忍心下手。

怕我怀疑他是谁。

越是这样,我便越认定他是黎悯,不再可能有别人。

直到最后一丝防备都被褪去,他从后面进去的时候,我徒然闷哼一声,刺痛袭来,我两腿颤抖着,熟悉的体温将我包裹,我察觉到男人也在微微颤抖。

似乎这样突然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黎悯特意在黑暗无人的安全通道里等我,故意露出细节让我观察到,大概是有话要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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