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堂教堂尖顶掠过一群灰鸽，鸽哨声悠扬而好听，百货大楼外墙巨屏上播放着春晚预告片。穿玩偶服发传单的人摘下熊头，汗湿的刘海下，眼睛望着马路对面——那里有个清洁工正把碎彩带扫进簸箕，碎屑粘在他裂开的鞋帮上，像团将熄未熄的火。

四人在步行街上逛了几家店，采购了一些京城当地小吃什么驴打滚、卷果、姜丝排叉、蛤蟆吐蜜等等。而后一头扎进百货大楼，逛了一个上午。炸好的鸡鸭鱼肉，来自南方的水果，冬季御寒的衣服鞋帽，各自买了一些。

午饭是在丽晶酒店吃的，觉得口味不错，顺便预定定了一桌顶配年夜饭。只是酒店方并不提供送菜上门服务，乔瑞达额外加了一千块的配送费才搞定。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除夕夜很快到来，预定的年夜饭也送到了，一共49道菜摆满了一个大圆桌，还有一小半放不下。这些菜有荤有素，有凉菜有热菜，色香味俱全，一看就很有食欲。由于是打包运送过来的，摆盘有些混乱，算是惟一的缺憾。

“电视待会再看，先吃饭吧！”打发走送餐的酒店服务员，老妈姚妙枝招呼着大家吃饭。

双方父母和乔瑞雪，先后走进餐厅入座。乔瑞达扶着杜青青，脚步慢一些，最后走进餐厅，在挨着的两个空位上入座。两家七个人，坐在圆桌周围，还挺宽松。

“啧啧啧，不愧是定价一万八千八一桌的年夜饭，真够丰盛的。乔老哥，咱们整两盅？”

“过年了，是该整两盅，小达，把你藏的好久拿两瓶出来。”

“好吧，我这就去拿。”老爸和岳父发话了，乔瑞达怎敢反对，只好前往酒柜处，取了两瓶别人送礼送来的陈年茅台80，顺带捎了一瓶巴黎之香槟。

“这是什么酒，怎么这么大一个酒盒子？”

“应该是茅八十也就是茅台陈酿八十年，听说这酒产量很少，一瓶售价二十几万，却有价无市，一般人根本买不到。”岳父杜丰是著名编剧，又经营着一家影视公司，没少参加各种酒局，算得上见多识广了，一眼就认出了这两瓶酒的来历。

听到一瓶酒竟然要二十多万，正在动手开瓶的乔景康，手都抖了一下，“你说什么，这一瓶酒就要二十多万，顶的上一台汽车的价格了。这么贵的酒，喝了可惜了，要不咱们换一瓶便宜点的。”

“爸，你就放心的喝吧，这酒生产出来，不就是给人喝的。再说了，酒柜里放的这些酒水，都是别人送礼送过来的，又不我一分钱。”乔瑞达取来开瓶器和几个高脚杯，将香槟打开，给老妈、岳母和小妹，每人倒了半杯，继续说道：“咱们男人喝白酒，女士喝香槟。青青，你还怀着孩子，就不要喝了。”

好酒好菜，阖家团圆，其乐融融，大家推杯换盏，吃菜聊天，好不热闹。一顿年夜饭，吃了近一个小时才结束。简单收拾一下餐桌，大家转移到客厅，一边喝茶聊天，一边看春晚。

今年的春节晚会一如既往的拉胯，好节目没几个，歌唱节目全是假唱对口型，语言类节目，动不动就上价值观，升华主题，反而把嘴基础的搞笑给抛掉了。如果不是为了陪家人，乔瑞达早就捧起手机，刷短视频打发时间了。

期间怀有身孕的杜青青，精神不济，开始犯困，乔瑞达将她扶到卧室，睡觉去了。剩下的人继续聊天守岁，等待新年的到来。

一直坚持到午夜十分，过年的钟声敲响，才告一段落。此时几人的手机都响了起来，都是一些掐着时间点发短信，打电话拜年的。乔瑞达拿着手机，不断接电话，群发拜年短信，在公司群里，发了几个百万大红包，一直忙乎了半个小时，手机才消停下来。

乔景康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走到窗户附近，向外面的夜空瞅了瞅，不无遗憾的说道：“京城这地儿哪都好，就是不让燃放烟爆竹，少了几分年味儿。”

“谁说不是呢，如果是在咱们德诚市，这会儿早就鞭炮齐鸣，烟漫天了。”

“如果你们想放烟也不是不行，不过形式要换一换。我记得那边储物间里，放着一台大型全息投影仪，咱们把它搬到院子里面，连上电源，再找一段燃放烟爆竹的全息视频，放出来不就行了。”乔瑞雪收起手机，给大家出了一个馊主意。

“嘿这个主意不错，我记得去年年会的时候，就使用全息投影仪放过一次烟，视觉听觉效果完美，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就是没有硝烟味道，算是美中不足。”

说干就干，为了满足大家过年放烟的愿望，两家人一起行动起来，搬设备，拉电线，安装音响，寻找烟素材。十几分钟后，一切准备妥当，乔瑞雪果断按下播放键，下一刻，盛大的烟表演就此开场。

夜色如墨，午夜的京城寂静一片，忽然，一道银光划破天际，在最高处炸裂成万千金丝，照亮了整个四合院和附近的街区。

听到响声，看到光亮，隔壁还没有睡觉的孩子尖叫着跑了过来，鞋踩碎满地冰雪。附近街区的大人，也被外边的动静惊动，跑出来看热闹，第二发烟拖着赤红尾焰冲上云霄，爆开的瞬间仿佛将整条巷子都染成红色。人们仰起头，目光追随着烟一同升起。碎光落进他们的瞳孔里，像撒了一把星子。

四合院内突然升起连珠炮，金色瀑布倒悬夜空，爆鸣声连成一片。接着十几发礼弹次第升起，在夜空中炸开，化作万紫千红，好不热闹。(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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