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奇屋

最新地址:www.biqi5.com
比奇屋 > 人在大明,无法无天 > 第740章 在餐桌上投降是最体面的

第740章 在餐桌上投降是最体面的

“物理院养的。”陈寒漫不经心地用筷子轻敲盏壁,惊得小鱼窜向角落,“水温每降一度,就多活十二个时辰。”

朱标忽然击掌。乐师们奏起的《平定南洋》曲调中,十二名侍女捧着鎏金托盘鱼贯而入。每个托盘中央都摆着雕成宝船形状的冰雕,船帆是用哈密瓜薄片拼成的,甲板上堆着胶东鲍鱼切成的珍珠模样。最惊人的是领头的侍女,她手中托盘上的冰船竟冒着袅袅蒸汽,细看才发现船底藏着烧红的香炭。

“蒸汽动力模型。”太子用银匙轻点“船舷”,冰船立刻在酒液中缓缓转向,“下个月会用在真正的宝船上。”

苏门答腊的额头重重磕在桌沿。他想起离国前爪哇水师将领的豪言壮语——只要凿沉大明的几艘宝船,就能逼迫对方让出航路。此刻那点妄想比冰船蒸腾的雾气消散得更快,更彻底。

“其实最新鲜的还没上呢。”朱幼薇突然起身,蓝布裙摆扫过满剌加使者僵硬的肩膀。她推开雕檀木窗的瞬间,江风裹挟着潮湿的汽笛声涌入厅堂。

月光下的龙江码头亮如白昼。六辆覆盖铁甲的保鲜车正喷吐着白雾,穿皮袄的草原汉子们喊着号子卸货。更远处的江面上,三艘蒸汽快船刚刚靠岸,甲板上的水手们正在吊装某种用湿布包裹的长条货物。

“滇南的松茸。”陈寒不知何时站在窗前,狼牙棒铜环的叮当声惊飞了檐下宿鸟,“今早还在苍山脚下,子时就能上蒸笼。”

三佛齐使者突然扑到窗前。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扒着窗棂,瞪大的眼睛里映出码头工人肩扛的奇怪装置——那铜制圆筒不断喷出带着松木香的冷雾,所过之处连夏夜的蚊虫都冻成了冰渣。

“速冻仪。”朱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惊得使者们集体一颤,“物理院用硝石改良的,半刻钟能冻透整头牛。”

满剌加使者突然转身,官袍下摆带翻了盛满西域葡萄酒的金壶。紫红色的液体在青砖地上蜿蜒成诡异的图案,恰似他们国家舆图上标注的脆弱航路。

“殿下!”他扑倒在朱标靴前,额头沾着酒渍,“下臣愿以满剌加海峡十年的通行税,换……换一套保鲜车!”

朱幼薇的银剪突然停在半空。剪刃反射的月光扫过使者涕泪横流的脸,照亮了他怀中掉出的密信——那上面用番文写着“若谈判不利,可纵火烧毁大明商栈”的字样。

“通行税?”陈寒的靴尖碾过那片染酒的信纸,“你们苏丹去年劫掠我朝商船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乐声戛然而止。侍者们不知何时换上了轻便皮甲,腰间挂着的不是酒壶而是物理院新制的霹雳弹。通政司的书吏们捧着鎏金漆筒从侧门涌入,筒中露出的羊皮纸卷上,朱砂写就的条款在烛火下如血般刺目。

“签了吧。”朱标从怀中取出枚琉璃骰子,随手掷在苏门答腊面前。朝上的那面“π”符号裂成两半,露出里面藏着的南洋精铁薄片,“这是最体面的投降方式。”

爪哇使者哆嗦着捧起笔时,突然发现笔杆上刻着细密的螺旋纹。这熟悉的纹路让他想起白日里见过的火炮标尺,想起宝船上寒光闪闪的床弩,更想起工程学院地下密室里那些令人胆寒的设计图。

“我国愿献上所有硫磺矿……”他的笔尖在纸上洇出大团墨迹,像极了被火炮轰碎的海盗船溅开的血。

朱幼薇的剪影映在窗纸上。她正用银剪修剪烛芯,爆开的灯恰好落在那份刚签好的条约上,将“永不背叛”四个字烙成了金色。

子时的更鼓从江面传来,混着蒸汽船起锚的汽笛。陈寒解开腰间皮囊,倒出的不是预想中的胡椒,而是十几粒用硫磺熏过的南洋种子。

“对了。”他随手将种子撒进火锅,汤底立刻翻涌出诡异的青蓝色,“物理院最近在研究作物速冻——说不定明年这时候,诸位就能在故乡尝到应天的时鲜。”

最后一句话击垮了三佛齐使者。这位头发白的贵族突然扯开绣金线的官袍,露出胸口用朱砂画的护身符——那歪扭的图案与海盗头子账本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杀了我吧!”他崩溃地抓起冰雕砸向自己的太阳穴,“反正那些私通海盗的信函,你们早就……”

朱标轻轻抬手。冰雕在半空中被锦衣卫的弩箭击碎,飞溅的冰渣在月光下形成短暂的彩虹。

“活着更有用。”太子拾起一片碎冰,冰晶里冻着的番红正在缓缓舒展,“就像这朵,速冻三年还能绽放。”

满剌加使者突然发出夜枭般的笑声。他疯狂撕扯着自己的卷须,直到鲜血染红了下巴。“苏丹还让我谈条件……哈哈哈……我们连当筹码的资格都没有!”

他扑到窗前,指着码头正在装车的保鲜设备。那些精密的铜管与齿轮,在火把照耀下如同神话中的神器。“知道我们运鲜鱼要多少人吗?二十个奴隶轮换抬冰!从海边到王宫要死三匹马!”他的指甲在窗棂上抓出深深的刻痕,“而你们……你们居然用这些机器运荔枝!”

朱幼薇终于剪断了那根顽固的烛芯。骤亮的火光中,她将银剪插回鬓边,从袖中抖出卷靛蓝色的布匹。

“这是巾帼工坊新织的保鲜布。”她随手将布匹盖在打翻的葡萄酒上,液体竟瞬间停止流动,“浸过硝石溶液,裹着鲜肉能撑五天。”

所有使者都看懂了这场宴席真正的压轴戏。当朱标亲自为他们斟满冰镇葡萄酒时,连最顽固的苏门答腊都学会了用汉话祝酒:“愿大明江山永固——”

玻璃杯碰撞的声响惊醒了梁间的燕子。这些候鸟扑棱棱飞向江面时,爪哇使者恍惚看见每只鸟爪上都绑着细小的铜管。月光照出管身上刻着的“7”字标记,与物理院所有仪器上的编号如出一辙。

宴席散场时,晨光已经染白了龙江的波涛。使者们相互搀扶着登上马车,每个人怀里都揣着份用保鲜布包裹的条约。苏门答腊在颠簸中掀开车帘,最后看了一眼巍峨的城墙——垛口处新架起的火炮在朝阳下泛着冷光,炮管上的螺旋纹路像极了昨夜火锅里翻滚的波纹。

“告诉国王。”他突然用爪哇语对随从说,“把我那几个儿子都送去巾帼工坊当学徒……对,学算学!”

马车转过街角的瞬间,物理院的晨钟轰然响起。

声浪震碎了江面上的薄雾,也惊起了成群的信鸽。这些洁白的鸟儿爪子上绑着的,正是连夜誊抄的《保鲜术概要》——当然,最关键的那几页,永远只会出现在大明水师护航的商船里。

(本章完)

比奇屋 www.biqi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