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那人的眼睛却亮得吓人。
“叶叶良辰?”
剑客的声音突然发抖。
青年纵身跃下,破烂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落地时竟没有声响,仿佛一片羽毛。
“错啦错啦。”
青年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
“我叫叶秋,叶良辰是我哥。”
他忽然凑近剑客,笑容灿烂。
“不过你认识我哥?”
剑客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持剑的手微微颤抖。
苏问震惊地发现,这个能一剑逼得自己陷入绝境的高手,此刻竟像见了猫的老鼠。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
叶秋突然收起笑容,声音冷得像冰。
“手伸得太长,我会不高兴的。”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让剑客如蒙大赦。
他仓惶抱拳,转身就逃,连掉落的剑都不敢捡。
苏问强撑着想要起身,却被叶秋一把按住肩膀。
“别动,鬼门针的毒可不好玩。”
“你为什么.”
苏问声音嘶哑。
叶秋没回答,只是抬头看向巷口。
两个绝色女子不知何时已站在那里,一个穿红裙如火,一个着白纱似雪。
“公子。”
红裙女子娇声道。
“兵马司的人往这边来了。”
叶秋撇撇嘴。
“扫兴。”
他随手往苏问嘴里塞了颗药丸。
“算你运气好,我今天心情不错。”
药丸入喉即化,一股清凉瞬间流遍四肢百骸。
苏问还想说什么,却见叶秋已经转身走向那两名女子,三人身影在月光下渐渐模糊。
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是巡夜队伍。
苏问强提一口气,翻身没入巷道阴影中。
冷月别院是陇海郡城最不起眼的宅院之一,门楣上的匾额早已斑驳不清。
此刻内室却温暖如春,鎏金香炉中青烟袅袅。
“卢剑雄那老匹夫,骨头还挺硬。”
叶秋懒洋洋地靠在软榻上,任由樊素为他揉捏肩膀。
他衣襟大敞,露出精壮的胸膛,上面赫然有一道尚未痊愈的剑伤。
小蛮跪坐在一旁,正用银针挑着灯。
“公子明明可以避开那一剑的。”
“演戏要演全套嘛。”
叶秋笑嘻嘻地捏了捏她的脸蛋。
“不过那老家伙的奔雷剑确实有点门道。”
樊素手法娴熟地为他斟酒。
“巷子里那个执剑堂弟子,公子为何要救?”
“苏问?”
叶秋抿了口酒。
“江川的兄弟,死了多可惜。”
两个女子对视一眼,小蛮迟疑道。
“可血影楼的规矩.”
“规矩?”
叶秋突然冷笑。
“用鬼门针暗算执剑堂弟子,这才是坏了规矩!”
他指尖轻轻敲击案几,那根从巷子里带回来的乌黑毒针在烛光下泛着幽光。
樊素脸色微变。
“真是鬼门针?我还以为是仿制的.”
“针尾的暗纹做不了假。”
叶秋眼神锐利如刀。
“血影楼三十六堂,能动用鬼门针的不超过五个。”
室内一时寂静。血影楼是江湖上最神秘的杀手组织,三十六堂各司其职,而鬼门一脉专司毒杀,向来只听楼主调遣。
“红鸾知道这事吗?”
小蛮小声问。
叶秋摇头。
“那女人精得很,应该早有察觉。”
他忽然露出玩味的笑容。
“不过她最近忙着应付镇西将军,怕是分身乏术。”
“孤城?”
樊素手一抖,酒洒在叶秋衣襟上,慌忙擦拭。
“他不是在梁王府吗?”
“下午血洗了风月楼。”
叶秋语气平淡,眼神却冷了下来。
“红鸾最得力的十二个暗桩,一个没留。”
小蛮倒吸一口凉气。
风月楼表面是青楼,实则是血影楼在陇海郡最重要的情报据点。
孤城此举,无异于宣战。
“为什么?”
樊素声音发颤。
“楼主不是说”
“楼主的话现在得打对折听。”
叶秋突然起身,走到窗前望着梁王府方向的金光。
“这局棋比我们想的复杂多了。”
他转身时,脸上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不过今晚先不想这些。”
伸手将两个佳人拉入怀中。
“良辰美景,岂可辜负?”
樊素娇笑着推他。
“公子身上还有伤呢。”
“伤?”
叶秋一把扯开衣襟,露出那道剑伤。
“这点小伤算什么?今晚本公子要好好教导你们”
烛火突然熄灭,帷帐落下,只余一片旖旎春色。
陇海郡城的夜空被一道刺目撕裂。
守备军统领赵铁山猛地抬头,瞳孔骤缩。
“有人闯阵!”
他怒吼一声,腰间长刀已然出鞘。
但为时已晚。
那道黑影快得不可思议,守军们只觉眼前一,耳畔传来尖锐的破空声。
城墙上数十名精锐士兵本能地举起兵器,却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
“轰——”
护城大阵彻底崩溃,灵力乱流席卷城墙,将十几名士兵掀翻在地。
赵铁山勉强稳住身形,额头渗出冷汗。
他征战沙场二十年,从未见过如此骇人的速度。
“统领.我们连人影都没看清.”
副将声音发颤。
赵铁山握刀的手青筋暴起。
“立刻上报梁王府!这绝不是普通高手,恐怕.”
他望向黑影消失的方向,那里正是月明湖所在。
“要变天了。”
与此同时,月明湖上波涛汹涌。
两道身影在湖面辗转腾挪,每一次交手都激起数丈高的水柱。
月光下,白衣如雪的叶秋手持三尺青锋,剑尖吞吐着森冷寒芒。
“卢老儿,十年不见,你的焚天诀倒是精进了不少!”
叶秋朗声笑道,手中长剑划出一道完美弧线,将扑面而来的火浪一分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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