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珠子滴溜一转。
觉得干脆捞点好处也不是不行。
便说:“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谁叫你们家卖这种不上档次的便宜货,不过你们要赔的话,我可不要你们的裙子了!”
言下之意,是要赔钱。
姜凝笑笑:“那是当然,像这样的便宜货——”
她抖了抖手里那条红裙,略微嫌弃地皱了皱鼻尖,继续道:“我可不敢用这种粗制滥造的东西来赔给你,毕竟我们家也没有这种货啊,从哪儿去给你弄上一条呢?”
锡纸烫一愣,刚想开口。
周边看热闹的人群里,有个姑娘走出来。
她看了看那裙子,不禁皱眉奇怪问:“不是,你这裙子怎么跟我上次的情况一模一样?”
那姑娘还长得挺富态的,比较胖,很有一把力气,从姜凝手里一把将那裙子抽过来,姜凝甚至都来不及缩手。
富态姑娘把裙子抖开,仔细看看,引得周围人更好奇了。
看来海鸥姑娘摊子上的质量是真的有问题??
众人猜测声中,富态姑娘圆圆手指头往那崩开线的地方一指,给大伙看:“还真是!我上回买的海鸥裙也是这地方崩了线头,连带着扣子都崩开了!还有,褪色的情况也是一模一样!”
她赶紧转头去问:“姑娘,你裙子也是下了水也褪色褪得厉害,是吧?”
锡纸烫那姑娘眼见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援军,还以为也是房家表妹那边安排的,顿时见着战友似的连连点头:“是啊!我这裙子跟你说的情况真是一样,看来咱俩都被坑了!”
“你说说,这叫怎么回事嘛!什么狗屁海鸥姑娘,我看就是店大欺客!”
锡纸烫瞥了姜凝一眼,眼中十分得意,大声道:“大伙可看清楚了,不止我一个人遇着这样的情况!以后千万别来这家摊子买衣服,小心被坑死!”
她以为援军会附和她。
那富态姑娘却用奇怪的目光冲她打量过去,嗓音洪亮:“可我也不是在这家摊子上买的海鸥裙啊?”
“我在街当口那家买的,倒是也遇见你说的这些情况,一条不差!”
躲在人群后的房燕玲原本在冷眼看好戏。
没想到,忽然这风怎么朝自己刮过来了?
她心里一沉,顿时想到,难道那个林初玉竟然还提前提防,留了一手?
富态姑娘身宽体胖,声若洪钟,出口有力。
把自己怎么贪便宜买的裙子,怎么欢欢喜喜穿出门,结果和那姑娘一样,当街崩开了线头的事说出去。
这下,瞧热闹的大伙倒是被搞糊涂了。
这两人说的情况一样,但是怎么分别指向两家摊子?
怎么回事?到底谁说的是真话?
锡纸烫姑娘没想到对方反水,她这是被摆了一道?顿时气不过跟富态姑娘吵起来。
她哪里吵得过对方。
嗓音气势上就输了。
现场吵吵嚷嚷,自然也有人察觉出端倪,难道这场闹剧是两家卖海鸥裙的摊子之间有一方故意栽赃?
谁先使这个心眼的呢?
那当然能想得到,肯定是生意不好那家呗!眼红了!
于是在场的有些老顾客,明白过来什么劲儿后,也开始帮着林初玉摊子说话。
“我上回就在海鸥姑娘的摊上给我家闺女买的海鸥裙,她现在还穿得好好的,哪里像那人说的质量差又褪色了?根本没有的事。”
“我身上这裙子也是在海鸥姑娘摊子买的,是越穿越舒服,从来都没遇到过崩线。”
“……”
一个人站出来说的话,还有可能是找的托儿。
但好些人出来说,自然让人信服。
锡纸烫姑娘看情况不对,就想偷偷溜走。
却被早站在边上的苏铲子一把拦住。
“你跑啥?这事都还没掰扯清楚呢,就心虚了?”他冷冷眯起眼,“你继续说啊!”
姜凝这时才从富态姑娘手里接过那条红裙,冲对方感激一笑,这才抖开红裙掷地有声大方道:
“各位不相信的,可以过来看看清楚。”
“我家海鸥裙每条的裙摆针脚和胸口纽扣的设计,和这条裙子明显不同,这条裙子压根不是我们家的货。”
“我知道空口无凭,今天这姑娘没闹到她想要的结果,回去后不一定还怎么编排造谣,她硬要说这裙子就是在我们家买的,我们也拿她没办法,总不能堵上人家的嘴不让她喷。”
“所以,我们倒是有个办法。”
说着,她看向身后的林初玉。
林初玉望见她微微鼓励的目光,也走出来,口中的话酝酿几秒,颇坚定开口:
“既然新老顾客都在场,正好趁此机会,还请各位做个见证。”
“我林初玉在东门集市摆了这么久的摊子,说实话,先前一直就是混个饿不死而已,没想到有一天,我能学习我最喜欢的海鸥姑娘,成为光荣的个体户,还能登上报纸。”
“但我知道,做小生意也好,种田养猪也罢,想真正成为立身之本,走得长远,都要依靠一件事,那就是脚踏实地、诚信为根。”
“对别人诚信,也就是对自己诚信。”
“我林初玉,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
“我们做的虽然只是个小摊,但我承诺今后只要是我摊上卖出去的东西,假一赔十、劣一赔十!只要是我们卖出去的东西,遇到质量问题,我们绝不会推卸责任!你发现一件,我们就赔你十倍的价钱!绝无二话!”
话音刚落,只听周围边响起一阵欢呼。
紧接着还有人拍掌。
人群里远远传来几句,“说得好!就该这样!”
“不愧是咱东门大街的海鸥姑娘!”
“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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