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若是喜欢,可以每日来喝,只要娘娘每次都能顺利支开守卫。”
温陵笑道:“听起来,太子对于陛下软禁你一事颇为不满。”
“岂敢,陛下说得没错,我是来做质子的,不是来享福的,质子就该有个质子的样子。”
温陵看看他这一屋子清雅华贵的摆设,再看看他炉子里烧着的银骨炭,心中不免嗤笑。
今天回去她就让郑婉儿把他的用度减半!
到时候他还不速度爬过来跪在她脚边,求着她怜惜!
呵!男人!
*
御书房的门口,石延年又见到了细辛。
她面容看上去憔悴了许多,但精神尚好。
一见到他便过来福身道谢,说日后会将打点的银钱还给他。
石延年看她一眼便低下头去,道:“细辛姑娘不必挂怀,你也帮过本官,那钱只是谢礼......谢礼。”
细辛惭愧道:“我其实......也没帮上什么忙,我家娘娘行事素来说一不二,主意大,我想帮您也使不上劲儿......”
温陵待下人向来宽厚,可细辛回来后却听说前段时间有个宫女被掌嘴,就因为多嘴多舌想引主子往紫宸殿去,今天还被撵出宫了。
如此,就算她是主子从温国公府带来的旧人,也不敢在主子面前耍小心机了。
细辛再次道谢便走了。
石延年走到御书房门前,整整仪容,刚准备抬脚进去,就见吏部尚书吕宝竟被御林军拖了出来,扔到门前,二话不说,就开始打板子。
石延年看看侍立在门口的德喜公公,上前笑着问道:“德喜公公,陛下今日心情不好?”
德喜看看正在挨打的吕宝竟,道:“陛下上午跟温贵妃用过膳以后,心情就不大好,一会儿石舍人进去就自求多福吧。”
闻言,石延年心里叹口气,敢情是小两口吵架拿他们出气。
几位大臣正在和公冶寒议事,听到石延年的脚步声,一齐回头,看到不是温贵妃,有些失望。
关于温陵干政一事,除了石延年和华容修支持,朝中其他人都是极力反对,还曾为此事在朝上死谏过。
最近这段时间,温陵都没有再来御书房。
一开始,大臣们都为自己的抗议取得了胜利而感到高兴,可后来就渐渐觉出不对了。
虽然皇帝已经不是昏君了,可只要温贵妃不在,他转眼就要变成暴君。
昏君遭殃的是百姓,可暴君遭殃的是臣子啊!
比如今天,但凡来御书房上奏议事的,总要被抓点错处,一言不合就挨板子。
这么一看,还是让温贵妃干政的好。
这会儿,暴君正在看吏部尚书吕宝竟呈上来的关于礼部尚书和枢密使人选的奏章。
众人屏气静息,大气不敢喘。
石延年一进来就感觉气氛格外紧张,他行过礼,悄悄站到吏部尚书吕宝竟身边。
“石舍人,”吕宝竟暗暗戳了戳石延年,小声道,“你不是跟温贵妃身边的那个宫女有些交情吗?你赶紧让她想办法把温贵妃带过来,要不然咱们今天都得完蛋......”
反对温贵妃干政的时候,吕宝竟是最积极的,这会儿却说出这种话来,石延年暗自觉得好笑。
“吕尚书,”石延年亦侧目小声道,“德喜公公说陛下和温贵妃用过膳后心情就不大好,你猜是为什么?”
吕宝竟心里一慌,额上瞬间渗出一层汗,道:“石舍人,你可得救救我啊......”
石延年如今是暴君跟前的红人,他的话还是有些分量的。
“救你?”石延年轻轻扬了扬手里的奏章,侧目道,“我都自身难保......”
暴君手中翻着奏章,长眉微蹙,面若冰霜。
殿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如山雨欲来。
翻完最后一页,奏章毫不意外地砸在了吕宝竟身上。
“陛下息怒。”吕宝竟应声跪下。
“拖下去,打二十大板!”暴君冷然道。
御林军即刻上前,一左一右拉起吕宝竟。
吕宝竟想再为命运挣扎一下,便问道:“陛下这是何故?吏部的公务可有纰漏?”
“朕三令五申,奏章要写楷体,你写草书是在蔑视朕的权威吗?!拖下去!”
吕宝竟:就这?
吕宝竟被命运拖了下去。
暴君又看向石延年:“你有什么事?”
石延年默默吸一口气,上前两步呈上奏章,低首道:“陛下——”
未来得及禀明,暴君劈手拿过奏章翻了起来。
他快速扫了两眼,长眉骤敛,怒意陡盛,“兵部尚书人呢?!”
石延年回道:“杜尚书正在组织调查此事,追回钱款。”
暴君冷哼一声:“是怕朕取了他的狗头,所以不敢来吧。”
暴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看就要发作。
石延年便也想为命运挣扎一下:“陛下,臣觉得此事蹊跷,不若找贵妃娘娘商议一下......”
濒临爆发边缘的暴君仿佛被按了暂停键,头一歪,从善如流道:“石舍人所言甚是啊,诸位爱卿认为呢?”
“臣附议。”
“臣也附议。”
……
这几位原先都是反对温贵妃干政的,现在只要能避免挨板子,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暴君表示很满意,遂道:“德喜,去请贵妃来。”
“是。”
德喜领命便去,可又想起刚才细辛说贵妃出去闲逛没带人跟着。
这上哪儿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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