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显然没想到覃柔会这么说。在她看来,若是自家的女儿摊上这样的事,不是要上吊就是跳河,这都算是轻的了。不过十几岁的小姑娘却能比她这个有三个子女的妇人还看的透彻,实在是惭愧,暗下愕然中,不由地对覃柔还多了两份钦佩。
沉默片刻,她示意玉珠进来。
玉珠依言越过屏风进去,站定后再冲庄太太端正地施了个万福礼。
庄太太略聚神打量。见她穿着墨红的小袄,宣白软面勾兰草镶边的裙,头上挽着简单却清爽的小髻,斜边一支如意云纹的银钗和两朵时兴的鹅黄绢花,一丛乌黑发亮的麻花辫顺在胸前,杏眼桃腮,双眼明亮,说话爽利又不失分寸,看着就让人心生喜欢。
庄太太示意香儿去取来梳妆台匣子里的一对儿珊瑚耳坠子,香儿‘嗳’了一声就去。
玉珠听闻连连不敢,庄太太却拉住她的手真诚道:“好姑娘,我知你家姑娘人品贵重,你也是个好的。说起来她本可以不用应了这话派你们三人来,这等污蔑人清白的事就算是一纸状纸告到顺天府我们庄家也是没话说的。可她不但随了我们的意,还一声不发,这不是给我们的脸面是什么?我不是糊涂人,这礼也
算是我给你家姑娘做脸的,你家姑娘不会怪你的,你安心收下就是。”
听这话后,玉珠才顺当收下了红珊瑚的耳坠子,庄太太又示意香儿去匣子里拿给红香与秋儿一人塞了一个小荷包。自然是不如红珊瑚耳坠的贵重,只有五十个钱,不过庄家这样的人户,能拿出五十个钱的红包打赏人也是不易和看重了。
秋儿咧嘴自顾自开心,红香却感觉这荷包拿的心惊肉跳。
三人再行万福礼,随后就退了出去。
见她们出来,方才跪地不敢抬眼的柳姨娘一眼就瞧见了跟在玉珠身后的红香,她眼风示意,丰儿不动声色微微点了点头。
开场白自然还是得庄寒松来,他先向着玉珠作揖施礼,一是道谢,二是冒犯,随后便让庄妙香将方才的东西拿上来。
“虽说这样的东西我们不好公之于众,可此事关系两家人的清白,若是躲躲藏藏,掩于内室,对覃姑娘不公平,因此请了你们三人来辨认——”他指着那青色包裹里的桃红物件向几人试问,“可知此物是谁的?”
他并未说,‘此物是不是你家姑娘的’、也没有拐弯抹角言指‘丰儿说是柳元茂与你家姑娘的定情物’等话语,而是堂堂正正地让人瞧看是谁的,仿佛只要玉珠三人说不知,他就能即刻请人回去似的。
见他如此光明磊落,玉珠也不扭捏,上前将那东西从庄妙香手上的匣子里抽出来。抖落开瞧
见是条桃红的贴身小衣,上窄下宽,四条细细的绳线,面上绣着小朵的荷花样式,小巧精致,一看就是好手艺细致缝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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