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莲纳进侯府时,她生下芸姐儿并不久。
她其实早有察觉那位养在外面的表妹,从前被她娘带着
到显侯府来作客寄居,二人眉目传情早有苗头,她也只是为着儿女,忍着一口气并未发作。
后来查账时循迹发现裴扬平每月往一处名叫下凉庵的地方奉送三十两作香火钱,她察觉有异于是招来管事问询,管事支支吾吾抹了汗,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这钱是侯爷亲自吩咐的,旁的他并不知情。
她心中觉得不对劲,先打发走管事,将账本自己一一详细查看。
才发觉每月不单是银钱,连布帛、米粮,与库房不少摆件字画也是送了此处,账簿并未细写,从前她也只当是裴扬平该有的应酬并未细查问。当下查问到此顿觉狐疑,思量片刻,却也并未声张,打算夜里夫妻二人独处时再旁敲侧击,以防生了嫌隙误解。
谁知当夜裴扬平并未归家,第二日一早里反倒是有人到侯府闹事。
她本就大腹便便,遇上糟心事,只能强忍着不适,派人去询问事由,很快不问家事一心礼佛的陶老夫人,派人来通报并将此事交由她处置。
原来是庄子上柳庄头的儿子一大早来,既是送农产牲畜,也是顺带接走回门叩拜老夫人的新妇,谁知去了菱角的住处,却发现房门半遮掩,倏然闯进去,惊觉床上二人低语,穿着小衣的菱角正躺在侯府马夫的
怀中,二人衣衫散落满地,状况不堪,任是谁看了都愕然顿首,更何况是新婚丈夫。
柳庄头儿子当即大怒,混乱中与马夫厮打,气急攻心之下,用花瓶砸了马夫的头,马夫昏死过去只剩出气不知进气。
覃柔赶到时,柳庄头儿子已是被五花大绑跪置堂下双目圆瞪凸起狂怒,马夫躺在一旁不知生死,菱角穿戴倒是被婆子们算是归置妥当了,但只如痴了一般只会摇头哭,要么就说不知道。
这混乱不堪之下,柳庄头儿子还要拿刀杀人,红眼迸发的劲头好几人都压制不住,覃柔不曾注意被他撞倒,本就不适,这下更是等不及要早产了。
几番折腾,她终于是生下了芸姐儿。但马夫与菱角的事也就被陶老夫人草草处置,她也不得其云,坐月子时只听说菱角被送回庄子上任由柳庄头处置,或关或养,马夫被打了一通赶出京都,以此平息作罢。
这样一打岔,裴扬平因她产女又对她好一阵的温言细语,她也就不再多思,下凉庵的事彻底不再提起。
直到不久后,裴扬平将周玉莲一顶小轿带回了裴家。
如今或许是因她重新活一次,所有时间线都有所变动?
周玉莲母女并未上过裴家,如今也出现在京都,而且看她如此,分明已是作了妇人装扮,莫非高谦说的就是她?
耳边回响方才在茶室的对话。
“他若有外室,并不是什么罪名,若遭揭发,我还不
得不接受他纳妾——反倒是帮了他。”
高谦嗤笑一声,“外室也好,纳妾也好,的确并非什么罪名,但若是......国丧时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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