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柔站在原处,温柔微笑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她开口。
站在她身后三步远的高谦负手而立,见状挑了挑眉,“若高家有这样的丫头,早就打发去做烧火了。”
覃柔暗瞪他一眼,语气越发温和,“有什么不好说的事暂且搁下,待回去再说,不必着急。”
禾娘见她如此,心下定了定神,决定不该瞒着姑娘,于是张了张口。
谁知没等她说,身后有人过来了。
回眸定睛看去,正是穿戴整齐、已恢复原样的裴言。
他与高谦这样的端正名仕截然不同的气质,或是性子沉稳的缘故,略挑的眼尾,以及浓眉下的乌沉沉瞳孔都显得容色清朗,令人过目不忘。
“姨妈要去何处?是否需要我陪着?”
他朗声开了口,目光投在覃柔面上,语气是难得的谦润柔和。
覃柔似乎没有察觉这点点变化,依旧面色不变,“要去一趟书斋,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回,你也不必麻烦了,身上还有伤,先回去好好养着。”
裴言并未紧追,而是从容地回了一句,“好。”
他盯着她上车,帘子落下。目光扫向一旁,高谦手牵缰绳端坐马上,眼神是居高临下的。
二人年岁相差不小,可来回之间的压迫却从不偏向任何一方。
覃
柔就在玉珠的搀扶下上了车,由此并未看到车外两个男人之间的某些气氛很是诡异。
禾娘抬眼望了裴言一眼,终究是一言不发跟着上了车。
目送马车与高谦驾马齐齐离开,裴言矗立在原地并无动作。
公孙龄出来察看这一幕,有些诧异地低声问一侧的裴清意,“他这是怎么了?”
裴清意回,“什么?”
“我说,他身上的伤。”公孙龄加重了些语气,“以及那位姑娘?我可从未见他对哪家的姑娘这么关切,从前书塾先生家的小姐对他又是送帕子又是送香囊都被他扔进水里,还有位姑娘日日给他送小笺他转脸就给撕了,还从未见他这样上心——”
裴清意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却又怕是自己个胡思乱想,赶紧矢口否认,“你别胡说,那是覃家的小姐,为着婚约特意从青州上来,明年开了春就要嫁给显侯作侯夫人的。”这话最后才似回答他,又似说予自己听。
公孙龄不大关注京都的关系网,唯独与裴言有些交情因此对他的事多有了解,却从不知他有这样的家事。
转了半天的弯儿才明白过来,瞪大眼睛看着身侧的裴清意,“他们......那姑娘这样年轻,我瞅着至多也就十六七,竟要做他的继母?!”
裴清意甩了甩手中的帕子,一翻白眼,“你这反应也忒快了。”
“这世道真是疯了。”公孙龄喃喃道,见他像个石尊一样还杵在原
地,凑上去小心着问,“嗳,你背上要不要紧?你那些伤......是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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