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说覃柔独住的院子是用不了单独的厨娘，只能吃大厨房的吃食，能允许

她们在杏花落里开火已经是很宽厚了，没想到陶老夫人是心慈仁善的，不但允许杏花落开了小灶，还特意拨了个会青州手艺的厨娘来单独拟灶，真是让人倍感慰贴，尤其是龚嬷嬷，顿时觉得侯府果真是高门府邸，不拘小节。

禾娘备好饭食，请二人去落座，见桌上四菜一汤一羹，一应吃食色相精致，闻着也香，就知道这厨娘不是虚言的能干，更加对裴家有好印象了。

龚嬷嬷年岁上长，覃柔不好教她做这些琐碎事，让禾娘陪着去休息，留了玉珠伺候。

“瞧你这样年岁了，不知现如今学业几何了？”或许是上一世的影响，覃柔总是忍不住要问他的未来。

其实覃柔心里有底，他这会子学业上学的其实很不错。

上一世的裴言因生母病逝，父亲又与外租家起了嫌隙，对他很是不喜，连着世子的名分都迟迟不肯给，若不是覃柔一应护着，怕是裴扬平早就找了借口将裴言给丢弃在庄子上了，庄子上的人都是裴家心腹，知道侯爷不喜欢裴言，还指不定怎么糟践。

好在裴言自己是个争气的，科举之路被生父给断绝了，便另辟蹊径寻了靠山，多年后成了朝廷新贵，也算是他多年隐忍韬光养晦的造化。

只是如今的裴言依然只是个默默无闻的世家公子，外祖家族并不在京都帮不上忙，而祖母因为生母的缘故不喜长孙，裴扬平又即将要娶新妇，裴言

以后在府里的处境更加艰难了。

转念一想到自己折断这门婚事后，便不能如上一世那样护着他，不知这孩子以后怎么过活才好。

“多谢姨母关心，我自问书念得不错，只是因入学晚愚钝了些，去年才过了院试，如今只是童生，若还要科考得多努力好些年。”

为何入学晚？不过又是裴扬平的‘杰作’。覃柔真的很想问问裴扬平，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这样憎恶自己的亲生儿子，连读书都压着名头不让他适龄开蒙，非要晚于旁人几年。

覃柔瞧着他，眉眼沉静，语气淡然，似乎并不将即将到来的苦难当回事的模样，心中就莫名有些苦涩。

自己早年丧父又丧母，可好歹是商贾之家，外祖父能给予的支持一应不少，也能在覃家起一番作用与约束。可在京都这样的贵族家庭里，多的是子凭母贵的现象，如今又没了自己的庇佑，裴言还能沿着上一世的轨迹发展吗？

转念又想到上一世他靠着从军出了头，覃柔抛开担忧，笑着给他夹了块烧鹅，“读书并非是唯一的出路，你也莫过于紧张，这条路行不通咱们换条路便可，文状元咱们做不成，改行做武状元也不错，只要别钻了牛角尖就好。”连夹了两块烧鹅在他碗里，笑眯眯道，“我觉得你买的烧鹅味道甚好，来，你也吃两块。”

她笑容和煦，话语温和，说的来那些宽慰的话令人如此妥帖，裴

言笑了笑，略挑的眉眼忽然飞扬了起来，“借姨母吉言，必定有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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