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二人一头雾水，周婆子见过随行的这丫头，却从未见张妈妈吩咐她特意做事，眼下又暗语吩咐，心中不免疑惑问：“张姐姐这是何意？”

“我们与覃小姐会面到如今已

有大半月，从前她装着沉静端庄，今日却忽然与我争辩驳斥，又因船身摇晃掉了东西出来，”张妈妈思索片刻，十分肯定道，“不瞒二位，出发前大姑奶奶便将我指去，与我谈及此回下青州，先是探吴老太公与覃家所陪嫁妆数目，其次便是这覃小姐的人品德行，多日瞧来她今日终于是忍不住露了底。但光猜测可不成，若没有瞧见真凭实据，回了侯府我也无法同老夫人说定，只恐覃小姐倒打一耙说我冤枉她，这可就不成了。”又思忖片刻后将示意那荷包道，“更何况这打赏，若真是不缺钱，又何须如此？更见其吝啬本性。”

周婆子似乎已经明白要害，反应过来：“莫非张姐姐是想让这丫头将那符纸拿将来，待回了侯府好拿真凭实据与老夫人回话？”

张妈妈胸有成竹，自得笑一声：“倒也不必，只是请二位与我做个证明。”

三人再说小半刻话，叶黄比甲的丫头才回来，摊手众人面前，果然是那枚如意状的香囊。

张妈妈查验，果然是枚澄黄符纸，拆开来看更是不得了，上头最显眼的是一道瞧不懂的符文，而边上则是用清秀小楷密麻写着一行‘信女覃柔请愿一举得男，夫妻恩爱和睦鹣鲽情深’。

三人传看一遍，张妈妈森然道：“我们这些日子居然愣是没看出来这妮子有这样大的心呢，还没进侯府的高门，就想着将来要独霸小侯

爷了，还黄花闺女呢，居然恬不知耻地在符纸写上这样羞噪的话，真是商贾之女上不得高台面，简直令我开了眼界了！”

其余两人无不附和张妈妈的意思，连连声责覃柔不知羞耻。

可实际上一个黄花娇娇女嫁入新府，即便是请了愿期盼着白头偕老夫妻和睦，也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侯府众人随了主，对商户之流十分不屑，又想着没这这恶事，老夫人在平洲的内侄女、正四品的知事家的表小姐才是正儿八经要定下的侯府夫人，虽说是个庶出的，那也是贵女窈窕，身份比起覃家不止高出一截。若不是老侯爷私自做了主，又念着覃家的豪富，这好事也落不到覃家头上。

老夫人忍着这口气给了覃家体面，不代表将来不会让其余顺心的姑娘侍奉小侯爷，眼下这覃家女‘阳奉阴违’，装的贤淑得体，实际上心思浮霪、面不避讳，如何能上高台？又见她这样面上装豪的行为，自然是多有不忿，声愈谴责。

声责一番过后，众人陷入沉默，冯娘子追问：“既如此，这婚事也多有罅隙，咱们也不必对她客气不是？”

周婆子踌躇想发言，虽说吴老太公送的东西从假，可覃家三房夫妻十分大方，这些日子收的银子早有百十来两，覃家商号多有香料、珠宝、绸缎等稀罕货色，临走时也都有收拢，覃小姐虽阳奉阴违打赏碎银子，可这一趟的好处也是实

打实收了，若是此时与覃小姐明面开罪，这些好处收的也不安心。

张妈妈瞥她一眼，很是明白她的踌躇，只心得意会将黄符塞进荷包递交给丫鬟，并笑道：“诚然谁又嫌弃钱多呢？我已看到内容无需拿它佐证，还是还回去勿教她心疑，谁让咱们出来奔波一趟不易，该收的还得是收拢回去才行。”

三人互视一圈，皆是互相会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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