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柔侧目,见她衣裳整齐,发髻妆容无一不精致,面颊红润,走近了还隐约有些果酒味,似乎真是才从宴席上下来寻自己的。
或许是覃柔的目光太过于深透,覃珊极不自然地抚了抚鬓边的簪子,又问:“之前见你跟着孙公子,莫非是有交好?”
裴言看她,似乎有些疑惑,但很快又将方才对覃柔的说辞重复一遍。
覃珊睁大杏目,在他与覃柔之间来回看了两遍,才娇俏着失笑道:“原来都是一家子。”
这倒是让裴言有些摸不着头脑。
覃珊用素纱玫瑰纹的纨扇遮面,又连笑才道:“原来是显侯府的言哥儿,叫甚姐姐?”她款步到覃柔跟前,拍了拍她的肩冲裴言示意道,“这位可是你将来的‘母亲’,眼下你得称呼姨妈呢!”
婚事虽然早就定下,可男女结亲不到纳彩问名的流程,若到对方府上都是被称作亲戚。如裴扬平到青州,覃棉得称呼表兄而非姐夫,因此裴言只能称覃柔为姨妈,过了门以后才会改口称‘母亲’。
少年郎清冷的目光忽然变得错愕,眼神带了些隐晦的亮,只一瞬间,他也拢手抱胸冲对向一礼,将翻涌的那点情绪掩藏在深躬的细腰后:“原来是覃家姨妈,裴家长子裴言见过姨妈。”
虽二人年纪相差不过两岁,却因为一桩婚事成为两辈人,这也并非是什么新鲜事,加
之上一世的牵连,覃柔受他这一礼也不觉尴尬,反倒是大方受了。
原本想看看覃柔窘态的,眼下却并没有发生,覃珊不由地有些失望,然而自己心头还慌乱着,好容易碰着此事糊弄过去,她也就不再多言,只打着纨扇笑道:“方才听婢女说,水榭往北去,过了假山石就是西厢间了。言哥儿既然着急,便快些去吧。”
裴言抬眼看覃柔一眼,见她沉思,只拱手谢过二人就要越过往那头去。
谁知覃柔出声唤住他:“言哥儿留步。”裴言驻足回头,见覃柔目光温和,笑容嫣然,“既然来青州办事,想必也不着急回京都,若有空闲便到覃家来玩一趟。”
裴言此行的确是受了父亲的指派,但他不仅仅为了此事,若是去覃家逗留怕是要耽误事,但这犹豫只是刹那间,待瞧见她的笑脸,裴言说不出拒绝的话。
即便或许她只是为了先‘讨好’将来的继子,好在显侯府站稳脚跟——但他就是说不出口。
“若姨妈不觉絮聒,裴言定上门叨扰。”
恭敬一礼应下后才转身离去。
少年郎走远后,覃柔回头看向覃珊。
覃珊只觉得看的自己有些心虚,张口就问:“大姐姐看什么呢?”
“方才妹妹离席甚久,不知去了哪里?”
覃珊的口脂一向用的茜色居多,今日却并未用口脂,因此唇瓣颜色淡淡,倒是显得面颊两侧更异样的萝红。
她作势扶了扶髻侧的金嵌
红松石的簪子,那红松石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比宝石还要光耀,不住晃动的光却也流露出其主人的心浮虚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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