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是怕棉哥儿?”杨嬷嬷笑道,“奶奶怕甚?凭咱们三爷与官家的关系,珊姐儿要指着嫁个贵重的夫婿,还怕那吴家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太公?”
想到此事,金氏头更加疼了,摆了摆手:“我倒是也想,只是说起容易做起来难,珊姐儿容貌若是能如大姑娘一样,我也不必如此糟心了。”
若她能如覃柔一般生的美貌,许多事也容易的多。
但无论如何都是自己的女儿,她这个念头也只是闪过,不再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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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八,佛诞会。
青州一面靠江近外海,另一面被春金江包围,辖区百姓都极信江神,佛诞会亦是祭江神的日子,双节同庆,整个青州的人似乎都围聚到南平城,填街塞巷,熙来攘往,简直比过年还要热闹。
因为计划没能顺利实施,覃珊近日总是恹恹的,连往日交好的陈县丞家四姑娘约出去春游都推下不去,覃柔心知其原因,多有探望,次次都被金氏以风寒为由搪塞过去。
佛诞会头一日里,覃柔又寻了时机去‘探望’覃珊。
覃珊住在金氏院子旁边的偏院,名叫海棠阁,有趣的是名字虽然叫海棠阁,可前后里外都种了不少的桃树,正堂前头还置了个大陶缸,里头几位红鱼正摇曳
着尾巴,翩然沉浮在水面上下。
见覃柔到来,外头的杂使丫头赶紧进去禀报,覃柔观赏了会红鱼,也给覃珊留了点儿准备的时辰,才慢悠悠进去。
“大姐姐怎么来了。”覃珊心里翻了个白眼,这都几回了?往日自己听娘的话对她贴热脸不见她这么热切回应,自从自己‘抱病’,半个月里她居然来了七八回,二人面和心不和的虚与委蛇,覃珊早就对她不耐烦了。
覃柔今日穿着新做的衣裙,月白的齐腰短衫主腰与褶裙,外头套了件茶青的对襟长衫,褶裙下一对儿镶珍珠的绣鞋若隐若现,乌沉发髻间饱满圆润的珍珠插与小巧的分心更显得这身装扮一扫冬装的沉闷,流露出几分春装峭薄的鲜亮来。
衣服不新鲜,只她手里摇着花蝶双面绣的团扇,覃珊瞧着登时眼睛都直了。
这扇子的扇柄是象牙雕花的,上个月覃家的商船才从金罗国带回来,扇面造价不俗也就不提了,光这扇柄就价值千金——而且只得这一只,她问娘要了几次都没给,此时居然在覃柔手上,能叫她不生气吗?
覃柔似乎没瞧见覃珊那妒忌又压抑着愤怒的目光,自顾自进了门在一旁的桃木绣礅上坐下:“明日佛诞会,妹妹也该出去走一走玩一玩,老是待在家里人都要闷坏了。”
本侧倚在贵妃湘竹椅上的覃珊还想坐直身子说话,但见那扇子也就赌气不起来
,只鼻子哼气一声道:“我倒是想去,只风寒才见好,再出去吹了风怕又严重,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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