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曼回到肖老师家里的时候，陈韬已经离开了。

尽管肖老师只字不提，她还是从桌上没来得及收拾的茶杯处得到有人来过的讯息。

第六感以及肖老师闪躲的神态告诉她，来人她一定认识。

“是陈韬吗？”

肖老师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来，夏曼站在一旁摆放碗筷，她低着头，忍不住出声。

“哎呦。”

肖老师一个没有端稳，零星几滴菜汤溅到他的手背，他发出叫声。

“怎么了？肖老师，您没事吧。”

夏曼急忙放下碗筷，上前查看。

“没事没事。”

肖老师一只手捂着烫伤红肿的手，放在嘴巴处轻吹。

汗顺着他的额头流了下来。

“小曼，你别急。你肖老师皮糙肉厚，这点烫伤不算什么。”

“这么大一个人怎么这么不小心，让你走神。”

云姨拿来烫伤膏，一早就看出肖老师有所隐瞒，嘴里埋怨着他。

“不用，一会就好了。”

肖老师嘴上拒绝着云姨，最终拗不过她，还是乖乖坐下来，任由云姨上药。

“你啊，也不知道你在隐瞒什么？看夏曼这么着急，你也忍心。”

肖老师被云姨说得羞愧难当，轻叹一口气。

他一脸难色：“不是我要隐瞒，是小陈那个孩子，他不让我说。”

“肖老师，这么说真的是他？他来过了？”

虽然猜中十之八九，听到肖老师亲口承认，夏曼还是难掩激动。

看她神情喜悦，肖老师紧跟着又叹了一口气，用力点了点头。

“他怎么样？过得好吗？”

夏曼知道肖老师是个守信诺的人，答应别人的事情，不会出尔反尔。

她也不想让肖老师为难，许多话被她生生咽下，她最想知道他过得怎么样，是否平安，是否健康。

知道这一切，她也能放下心来。

让夏曼没有想到的是，肖老师久久没有应答。

直到云姨看不下去，轻推他的肩膀：“老肖？你怎么了？别吓我们。”

肖老师缓缓抬起头，一副欲言又止，眼睛不停地抖动。

夏曼的心一紧，快要跳到嗓子眼，静静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小曼，他不好，非常不好。”

“怎么了？”

夏曼的声音在发抖，嗓子里像是被什么蒙住，不能发声。

“唉，陈奶奶的病情恶化了，现在已经住进重症病房了，我刚和我的朋友打完电话，他的建议是保守治疗。”

“刚才小陈来是和我告别顺便来办理房子的事情，听他说这次有人高价买他的房子，陈奶奶的病已经花光他所有积蓄，有人高价收他的房子，也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小陈那孩子孝顺，不忍放弃，可是重症病房里的陈奶奶也很痛苦，他不知道要不要坚持下去。”

“我们刚从晓霞家回来，没有看到他？”

云姨看了一眼夏曼，提出疑问。

“或许，他有意躲开你们吧。”

“小曼，我们现在过去，说不定能看到他。”

夏曼摇头，肖老师的每一句话砸进她的心口，让她觉得难

以喘息。

她感觉到嘴里泛出苦涩，嘴唇发抖，艰难开口说出话语。

“不了，让他顺利把房子买了吧。”

一时间，大家沉默不语，各有所思。

夏曼苦笑：“他知道我在这里？”

肖老师没有言语，默默低下了头。

夏曼便心领会神，一切明了。

“我想去看陈奶奶，肖老师您带我去好不好。”

肖老师没有拒绝，而是坚定地点头，起身去拿车钥匙。

夏曼回头，看向云姨，还没有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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