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欣，你还好吗？”宋彦寒看着栾欣紧闭的双眼，在她耳边出声说道，“小欣，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小欣……”

宋彦寒在栾欣耳边不停说着话，只渴望栾欣能够听见他的话睁开眼，只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些举动终究是无济于事，栾欣一直没有醒过来。

宋彦寒抱着栾欣，感觉自己像抱着一块冰。

怎么也捂不热。

从来没有害怕过的心在这一刻真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恐惧，宋彦寒紧紧抱着栾欣，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稍稍安心一些。

“宋彦寒！”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秦枫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房间门口，他气喘吁吁的走进来，看见宋彦寒面上的表情时，不由愣了一下。

那个他从小认识，经历过枪林弹雨，受过大小伤都不喊疼的宋彦寒，竟然抱着栾欣坐在床边，流泪了。

秦枫一瞬间不由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宋彦寒，”

秦枫站在门口试探着出声，“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宋彦寒恍若无事一般站起身，扶着栾欣轻轻躺下，“你快给她看看，她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

“好，我现在就看。”

秦枫现在还沉浸在刚才看见宋彦寒流泪的震撼中，听见这话也只是呆呆的应了一句，直到坐在床边后，才慢慢反应过来。

看病看病。

秦枫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好让自己清醒一些，他冷静了一下，才开始替栾欣看病。

宋彦寒一直站在他身边，目不转睛盯着他的动作，眼神中满是对栾欣的担忧关切。

直到片刻后秦枫站起身来，宋彦寒才敢出声。

“怎么样？”宋彦寒的语气带着掩不住的担忧，“小欣她还好吗？”

秦枫踌躇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

“情况不是很好，”秦枫面上的表情也有些复杂，“离她上一回流产的日子才没过多长时间，现在又在海水中泡了那么长时间，再加上现在又是冬天，栾欣的身体……”

秦枫说着停了下来，眼神有些闪躲，不时小心觑一下宋彦寒的神色，似是对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颇为忌讳。

“没事，”宋彦寒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了下来，“你说吧，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你说吧！”

他的话中透露出一种颓败的气息，秦枫沉默了片刻，却也没有再隐瞒，而是把实情说了出来。

“栾欣现在身体受寒太多，又一直没有养过来，尤其是因为流产的事情，所以以后，”秦枫觑着宋彦寒的神色，见他面上没有什么特殊的神情，索性将话一口气说了出来，“所以栾欣以后，很有可能不能再生育了。”

纵然宋彦寒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可是听见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发愣，“你说什么？”

这样的事情总是让人难以接受的，秦枫将自己刚才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宋彦寒立在原地没说话，秦枫看着他复杂的面色，不由出声劝慰，“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只要能健康活下去，就是好的。”

“可，可是，”宋彦寒张了张嘴，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可是她才失去了一个孩子……”

那件事已经断绝了她的一个希望，现在这个消息，岂不是要将她以后所有的希望，都无情断送？

他从来不在乎会不会有孩子，只是这样一个消息，对她来说，该有多么难以接受？

宋彦寒的目光落在栾欣苍白的脸上，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孩子不是最重要的，”秦枫听着宋彦寒的话也不由叹气出声，“有你陪在她身边，这样的消息，栾欣应该也是能接受的。”

宋彦寒没说话。

他和栾欣之间有过一个孩子，后来那个孩子离他们而去。

他从来没有怨恨过栾欣瞒着他这件事情。

后来孩子离开，他也同样心疼，他想着，等所有的事情他都处理好之后，一定要好好陪着栾欣，他们会再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也好弥补栾欣的遗憾。

到那时候，他会学着做一个好爸爸。

他相信，栾欣也会是一个好妈妈。

可是……

现在这一切，可能永远都只能存在于他的幻想之中了。

造成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他。

如果他是栾欣的话，他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宋彦寒直挺挺的站在原地，心里的痛苦悲伤汹涌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对不起，”他闭上眼睛，泪水从眼中滑落，“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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