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得真香甜,美丽的脸庞微侧,洁白如玉的姣美容颜掩在漆黑发丝间,仿若夜云间的皎月,在幽暗的光线下,散发着淡淡的光华。
他抬起手轻轻抚过她的脸,吹弹得破的肌肤,犹如温润的羊脂玉,鼻梁的线条挺秀而微翘,甜美的樱唇微微翕开,在睡梦中轻轻地吐息。
忽然,她长长的睫毛颤动了1下,接着睁了开来。
蓦然发现床边有人,她睁圆了眼,惊恐间,1声尖叫就要迸出。
他迅速地俯身,用嘴堵住了她的唇,然后整个身体也压了下来。
她的眼睛仍睁得大大的,本能地挣扎,却被他死死压住,疯狂地亲吻着她。
她终于意识到这是谁,瞳孔里的惊恐,渐渐化为迷醉,轻颤的长睫下,美眸渐如烟雨朦胧的湖水。
她从被褥里伸出雪藕般的玉臂,紧紧搂住了他的后颈。缠绵的吻,带着压抑已久的情玉,逐渐淹没了彼此。
许久,唇齿相离,她娇喘着在他耳畔轻问:“从珂……你怎么回来了?”
“败了,前线败了!石敬瑭和契丹联军已经渡过河阳南城的浮桥,马上要过河了!”从珂哭得像1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那健硕的脊背、宽厚的肩膀不住颤抖,“朕带出去的禁军跑的跑、降的降,带出去5万人,回来的却只有两千人了……”
花见羞拥着心爱的男人强壮的身躯,心疼得整个灵魂都在颤栗,泪流满面:“江山没了,你还有我!从珂,我们走吧,找1个小山村隐居,从此男耕女织,再也不分开,可好?!”
“走?走哪里去?洛阳附近的老百姓都恨死朕了,给朕取外号为‘生铁’……”从珂近乎癫狂地大笑,笑得身体抖动,泪雨滂沱。
“你武功高强,没人能抓住你的!”花见羞捧起他的脸,亲吻他浓长的睫毛,微带鹰钩的高鼻梁。
“就算不会被抓住,可朕这么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他悲狂地低吼,浑身颤抖。
“你还有我,从珂……我们……”她说不下去了,泣不成声地搂着他——还能说什么,对于1个帝王来说,若没了江山,就算拥有心爱的女人,生命又有何意趣……
他将脸埋在她温润白腻的肌肤间,泪水伴着灼热的吻,从她发丝、耳垂、脖颈1点点蔓延,近乎绝望地哑声呼唤她:“清儿……”
含泪的眸子陡然凝固,花见羞的身体在1刹那僵硬了。
他却未意识到,只管悲伤而又绝望地拥紧了她,在她耳边不停地呼唤:“清儿……”
僵了片刻,忽然,她眼中迸出凄厉的冷光,“你也喜欢昭懿皇后?”
“嗯?”从珂怔了怔,脸仍埋在她芳香的发丝间,许久没有出声。
“你……喜欢李从荣和李从厚的母亲,昭懿夏皇后?”她再次确认,声音颤抖得犹如冷风中的丝弦。
“嗯……曾经喜欢过……”从珂的嗓音闷在她的颈窝里,沉闷而沙哑,“那是好多年前了……”
那时,他还是十7岁的少年……
“夏姑娘,少将军来看你!”
“请进来!”军帐中传来少女银铃般清悦动听的声音。
他将帐门掀开1角,朝里面探头看了1眼。
“进来吧!”她拥被坐在榻上,刚喝完药的嘴唇湿润红艳,笑起来露出的牙齿洁白闪亮。
他1探头,正好看见这样明艳动人的笑容,不禁头晕目眩,站在那里愣住了,半天不动弹。
他的模样逗得她笑容更灿烂,宛若春风吹绽的碧桃花,声音清越:“你有何事进来说吧!”
他只觉得耳根都烫了,鼓起勇气走了进去,头却垂着,两腿1叉站在地上,抱拳行了个军中之礼,像禀报军情1般,恭恭敬敬道:“奉父帅之命,来看看夏姑娘伤愈否!”
“父帅?你是大太保的儿子?”她很快反应过来,“啊,你是他的养子,叫做李从珂!大太保提过你,是你送我哥走的。”
“正是!”从珂仍然垂首低眉,双手抱拳。
“你坐下说话吧!”她笑盈盈地看着他。
“不敢!”从珂站在原地不动。
后来,他每次来看她都这样,站在同1个地方,以同1个姿势,抱拳行军礼,1动不动地垂着头。
以至于,她每次看见他都忍不住咯咯直笑。
在她眼里,十7岁的他,就是个傻乎乎的毛头小子吧?
……
“原来,我对于你,不过是1个替身!”花见羞伤心欲绝的悲泣声打断了从珂的回忆。
从珂撑起身子凝望她,散落1枕的秀发间,她流泪的容颜宛若雨水打落的梨花。
“不,不是的……我是喜欢过她,但是……”他语无伦次地想要解释。
她却用力将他从身上掀了下去,美眸冷如寒冰:“你走吧,我不愿意再做别人的替身!”
李嗣源把她当成夏皇后的替身,她可以不在乎。
但从珂是她爱了十多年的男人啊!
原来他也是因为夏皇后才喜欢我。
我也是1个有血有肉、有爱有恨的女子,凭什么要把我当成别人!
“不是的!你听朕说!”从珂慌乱无措地想要解释,声音也大了起来。
“母妃,你怎么了?”
殿门外忽然传来1个稚嫩的声音,伴随着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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