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是在哭女儿,但也可以说是在暗示从厚之死——谁都知道,李嗣源生前最疼爱的孩子是李从厚。
从厚不是曹素秋亲生,对于素秋来说,从厚和从珂之间鹿死谁手,都与她无关。
故此,她从未因为从厚之死诘责过从珂。
但若是涉及到女儿女婿,素秋心想,那就别怪我把李从珂你这个白眼狼的脸面撕下来!
曹素秋哭得呼天抢地,白发披散,老泪纵横,泪水在满是皱褶的脸上冲刷出1道道黄浊痕迹。
刘宛卿连忙劝道:“母后莫要悲伤,晋阳那个老僧不是曾经治好石驸马的病么?只是晋阳太远,陛下担心石驸马路上病情加重,故不敢轻易让石驸马回去求医。陛下和臣妾准备亲自去看望石驸马,听1听他自己的意思。母后千万保重,你若有不豫,长公主又要操心夫婿,又要担忧母后,可怎么办呀?”
刘宛卿温言款语地劝了半日,终于劝得曹素秋逐渐平静下来。
夫妻俩走出太后寝宫,从珂长长吐出1口气,不由得握紧了妻子的手——还得是宛宛来,自己1个人根本应付不了那个老太婆……
从珂和宛宛决定亲自去看望石敬瑭。
来到石府,刚进石敬瑭卧室,1眼看见躺在床上的那个几乎脱了形的人,刘宛卿和从珂对视1眼,都在彼此眼中看见了意料之外的震惊。
石敬瑭已经瘦得皮包骨头,脸颊塌陷,目光涣散,出气多进气少,且脸上还蒙着1层濒死之人特有的黑气。
从珂俯身同他说话,他只是吃力地将眼睛睁开1线,气若游丝地含糊应着。
这副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在装病。
回到宫里,从珂把御医们叫来:“你们看石驸马还能活多久?”
御医令常权道:“若静养着,那就不好说,兴许还能拖个十天半月。但若车马颠簸,只怕立即就会1命呜呼。”
从珂1听,双眼放光,既如此,那不如放了石敬瑭,此去晋阳路途遥远又颠簸,等他病死在路上,曹素秋母女也就怪不到我头上。
他转头看向刘宛卿,用目光征询她的意见。
刘宛卿微颦秀眉,抿唇不语,又问另外几位御医,也都跟常权的看法1致。
御医们退下后,帝后2人在灯烛下对坐。
从珂对妻子道:“要不把石敬瑭放回河东?若果如御医们所言,石敬瑭经不住车马颠簸,死在路上,那岂不是天遂人愿。”
刘宛卿还未发话,门外有小宦官禀报:“启禀圣上,太妃求见,说有密事禀奏!”
刘宛卿1蹙秀眉:“又有密事禀奏。上次她禀奏密事,说有宝藏,结果什么也没挖出来!她能有何密事?只怕是别有用心吧?”
说着,冷嘲的目光直直望向从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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