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宛卿这番话无异于含沙射影地提醒他们,花见羞乃是先帝妃嫔,从珂莫要生了非分之想。
从珂脸色尴尬无比,鼻翼两边布满细汗。
花见羞则容色惨淡,缓缓站起身:“多谢皇后娘娘眷顾。”
“太妃快坐下!”刘宛卿潇洒地1挥手,笑容更加灿烂,“应该的,应该的。太妃德行贤淑,宫中早就传为佳话。当日父皇在时,常夸太妃伺候得极妥帖,听说父皇每日晨起,都是太妃亲自服侍盥洗梳头。父皇每食,太妃都侍立在旁,布菜斟酒,等父皇食毕,太妃才敢坐下。父皇卧病之时,就连出恭都是太妃亲手伺候,听说当时父皇背部生疮,流脓不已,太妃亲自为父皇吮吸脓水。父皇曾多次对咱们夸赞说,在他所有妃嫔中,就数太妃伺候得最好!”
刘宛卿声音爽脆高亮,1长段话叽叽呱呱说来,神情飞扬,眉开眼笑。
从珂却听得面色越来越阴沉,嘴角不住抽搐。
花见羞更是脸色惨白,刘宛卿每说1句,就仿佛在她心上狠狠扎了1刀。她偷瞥从珂脸色,顿时只觉万箭穿心,5脏6腑都牵扯着痛。
刘宛卿似未察觉两人神情有异,笑眯眯地又啜了1口酒,然后掸了掸衣襟,洒脱地站起身:“陛下,时辰不早了,咱们莫叨扰太妃了!这就告辞吧!”
从珂飞快看了花见羞1眼,想说点什么,刘宛卿伸过手来挽住他的臂膀,对花见羞笑道:“太妃留步,不用送了!明日还得烦请太妃亲自带咱们去西上阳宫寻找藏宝,太妃早些歇息吧!”
眼见帝后2人的身影并肩消失在殿外,花见羞才浑身脱力地瘫倒在椅子里,以手掩面,哭得双肩抖动,泪水不断从指缝间涌出。
翌日,刘宛卿带了大群宦官宫女和部分禁军,携了花见羞1起往西上阳宫去。
西上阳宫紧挨着禁苑,在洛阳皇宫的西边,这1带植被茂密,花木葱茏,绿树成荫。
在层层叠叠的碧影繁枝间,点缀着1座座精致的亭台楼榭、幽闺静轩,1条长长的曲折小溪,将这1间间深房邃室连通起来。
这里的确是藏宝的最佳之处。
然而,虽挖出了数间密室和十几处暗道,却只找到1些0星的珠宝——似乎是搬运财宝时不慎掉落的。
显然,这里的藏宝早已被人搬走了!
花见羞脸色苍白,芳唇轻颤:“莫非孟汉琼早已悄悄将此地的财宝转移了?陛下可有查抄过孟汉琼在修业坊的宅邸?”
刘宛卿连连跺脚叹息:“陛下早将孟汉琼的宅邸,赐给凤翔城下最早投降的杨思权将军了!”
刘宛卿仍不甘心,又连续在西上阳宫挖掘了十多日,仍是未找到花见羞从孟汉琼那里听说的大批财宝。
刘宛卿只得命禁军将西上阳宫所有宫室里的器物都搬空,连窗户、廊柱上的金漆都刮下来,这样又凑了十余万贯。
加上之前从百姓那里搜刮的,以及花见羞和曹素秋捐献的首饰衣物,总共合计3十多万贯。
这个数字离从珂许诺给军士们的赏赐还差得远!
从珂简直要急白了头,也顾不上安抚心爱的女人被妻子所打压伤害的心灵,连着多日睡不安枕,半夜起来在寝宫外的庭院练武。
呼呼风声中,满天满地都是纵横的刀光和凌空乱飞的枝叶,从珂发疯般地挥舞着大刀,旋转腾挪,左劈右砍,嘴里狂呼乱吼。
最后,只听1道厉风破空之声,从珂手里的宝刀呼啸着插入树干,明晃晃的刀身不断晃动,倒映出从珂狰狞绝望、汗水淋漓的脸。
许久,从珂大口粗喘着,抹了1把满头的热汗,问身后伺候的小宦官:“去看看今晚枢密院是谁当值?”
小宦官领命去了,不久来报:直学士李专美当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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