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就交给你们两个,我已经命朱洪实全权听候你们指挥。”从荣郑重交待两位妻妾。
甄姝与刘氏手牵手,双目闪动着坚定的光芒,望着自己的男人,1起用力点头。
将王府的防守安排完毕,翌日,从荣调集了1千名亲兵,于约定时辰,到达了皇城正南的天津桥。
冬日正午的阳光,从阴霾沉沉的天空中渗出1丝丝惨淡的微光。
呼啸的北风掠过洛水两岸的枯柳,发出凄凉破碎的飒飒声。
天津桥上,顶盔掼甲的骑兵排列成森严的阵列,1排排铁甲在沉沉阴霾下闪着凛冽的寒光。
这些都是从荣这几年日夜练兵、精心训练的亲兵。
他虽然是天子6军的统帅,但是调动天子6军需要有加盖皇帝玉玺和枢密院印章的敕令。
从荣能够直接调动的,只有1千5百名亲兵。他留下5百人守卫王府,由朱洪实率领。
跟随他来到天津桥布阵的只有1千人。
从荣身披银甲,背负长弓,手提长枪,在亲兵簇拥下,策马来到皇城正南门端门,仰望那巍峨高耸的城楼。
平素城楼上虎视眈眈站岗的士兵,1个也看不见。
看来康义诚兑现了承诺,撤掉了端门的守卫,准备要放自己进宫了。
从荣放下心来,命人搬来1张胡床,下马坐在胡床上休息等候。
此刻,皇城内,康义诚正手按佩刀,带领1群披坚执锐的侍卫,急匆匆穿过宫城到皇城之间的第3条横街,准备亲自去迎接秦王从荣的兵马入宫。
便在此时,身后响起1个不男不女却充满气势的声音:“康都使——”
康义诚站住脚步,扭头看去。
孟汉琼在十几个小宦官的簇拥下,正从横街对面走来,裹着紫袍的肥胖身躯行动却十分灵活矫健,微微喘着气:“康都使往何处去?”
“端门上换岗,本帅去看看。”康义诚神情有些慌乱。
“哦?城门换岗,康都使还要亲自查看?”孟汉琼阴阳怪气地问,笑容说不出的诡异。
“圣体不豫,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谨慎些总是好的。”康义诚眼皮不住跳动,强行镇定地打着哈哈。
“只怕是有人已经带兵到了端门外,准备谋反逼宫,康都使是去给反贼开城门的吧?!”孟汉琼尖利的嗓音陡然拔高,冷冷盯视康义诚。
康义诚脸上肌肉1抖,不过,到底是身经百战的沙场老将,他还算镇定,淡淡道:“孟宣徽使如果识时务,当知道圣上数日不省人事,显然已是大渐(大渐:皇帝快死了),何不早日拥立新君,博1个定策之功?!”
孟汉琼神色1冷,面沉似水:“康都使怎知圣上已经大渐?咱家正是奉圣上之命前来宣召康都使!”
康义诚压根不信:“圣上已经多日不上朝了,本帅几次问安,圣上都昏睡不醒……”
“哼,康都使若不信,跟咱家走1趟就是了!你是侍卫亲军统帅,咱家手里无1兵1卒,还敢骗你不成?”孟汉琼眼里闪动着诡谲的笑意。
康义诚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大群的侍卫亲军,心想,孟汉琼不敢把我怎样吧?我麾下这么多百战沙场的亲兵,他手下那些阉人怎可能是我的对手?
康义诚决定跟孟汉琼走1趟。
寒风呼啸,阴沉沉的天光下,雍和殿的朱漆雕花填金殿门被缓缓推开1扇。
深邃空阔的大殿中,数面长窗紧闭,厚重的深紫色织锦帷幔低垂。
打开的殿门将1线天光透入,凛冽的寒风跟着卷了进来。
康义诚看见殿宇深处的黄金雕龙御座上,坐着1位须发斑白的男人。
殿门透进的1柱天光,照得他明黄色龙袍亮如光源。
他坐得那样笔直挺拔,高大的身躯已经瘦得只剩骨架,却依然透出慑人魂魄的威严。
高束的发髻,横插1根长长的龙头玉簪,灰鬓下的容颜虽瘦削,依旧锋棱分明,浓眉如剑,目光深沉,甚至那微微歪斜的嘴角,都散发出令人胆寒的威势。
那是大半生驰骋沙场、铁血杀伐的皇帝才会有的威势。
康义诚吓得目瞪口呆,双膝1软就跪了下去,声音剧颤:“陛……陛下……”
深陷的双目迸射出雪亮的厉光,李嗣源1掌拍击在龙椅扶手,苍老嘶哑的声音回响在深阔大殿:“把带兵作乱的逆子给朕抓来,朕要亲自教训逆子!他以为朕死了吗,这就急着逼宫夺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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