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这样亲密，倒叫她受宠若惊。

他熟悉而温热的气息让她体内泛起久违的朝涌，贪恋地用脸颊蹭着夫君残留着粗砺胡渣的面庞。

两人亲吻缠绵了1会，李嗣源才像不经意般说道：“当日多亏清儿从陕州来投奔，为我带来朱贼的绝密军机，我才能大败朱贼前锋，立下大功。我1直甚是感激她，想让她穿上嫁衣，与我行合卺之礼，也不用请宾客，素秋不会计较吧？”

曹素秋怔住，蓦然间明白了嗣源突然对她这样亲热的原因。

她心中漫过1丝凄凉，不过很快就消散了。

她早就知道夫君倾慕夏清姿，从那1年除夕夜宴，她问他，夏姑娘和刘妙筠谁更美，他毫不犹豫回答说：“当然是夏姑娘更美。”

之后，她留意观察过，好几次王府夜宴，他的目光都未离开过夏清姿。

夏清姿比她年轻貌美，夫君爱她是情理之中的，只要他仍当她是妻子、只要他不会为了宠妾而贬妻，她也就知足了。

果然，嗣源接着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她越过你去，而且清儿也不是那种不安分的人，她会对你恪尽礼数的。”

他的目光深沉，带着1贯说1不2的简洁和威严。

曹素秋温柔地笑了，那纯净的笑容轻漾在她清秀的脸上，像春风拂过清澈碧水1般美好：“夫君放心，我不会计较这些，我知道夏妹妹心地纯良，否则夫君不会倾心于她。她在王府犯了错，多半是王爷养的那群狐狸精陷害她。夫君想与她行合卺之礼，我绝无异议。”

李嗣源郑重凝视着妻子的眼睛：“那就要烦请贤妻替我们操办1下。吉服，喜烛，喜帐，1应喜事所需，都要烦请你置办，比你当年的规制稍次1等即可，所需钱缗从我的月俸里拿……”

曹素秋呆呆看着丈夫，心中万分伤感：他是真的爱她啊，就像我爱他1样深……

“若是我的月俸不够……”嗣源想了想，问道，“潞州之战我得的赏赐还有剩吗？”

素秋苦笑：“那些赏赐你不是都分给亲兵亲将了吗？当时就只留了十匹云锦，十匹素绢，2十匹缣布，我给如月和从璟做了几身新衣，这两个孩子长得快。剩余锦缎，9太保家3夫人生小公子，6太保的母亲过寿，我都换成了满月礼和寿礼。”

李嗣源剑眉紧锁：“这次跟我1起送清儿去潞州的2十8个亲兵，我还没赏他们。他们跟我跑这趟挺辛苦，又不是公差，拿不到俸禄，我过意不去。”

曹素秋叹口气：“那就从上次王爷单独赏我的首饰里拿几样出来，我去兑成银钱吧。”

李嗣源1拍额头：“差点忘了，潞州之战后，王爷曾单独赏了你1箱珠宝首饰。”然后深深望定妻子，微带歉意，“又要拿你的首饰换钱，对不住！”

曹素秋凄然1笑：“那还不是夫君在战场上用性命换取军功得来的，你以为王爷真的是赏给我的？是因为你把藩汉军总管1职让给了周德威，王爷过意不去。”

李嗣源摸了摸妻子的脸：“也说不准，你是王爷的亲表姐。王爷1向孝顺曹太夫人，曹太夫人只有你1个亲侄女。我看王爷是赏给你的，而非看在我面上。”

素秋含泪笑起来，仰面望着自己所深爱的丈夫：“唉，我但凡有杨夫人1半才干，夫君就能像嗣昭那样有花不完的银子了……”

2太保李嗣昭的夫人杨氏经营着晋阳城内多家店铺。

“她不仅擅于经营，还为嗣昭生了6个儿子，他们家收满月礼都收到手软了……”曹素秋望着夫君映在烛光里的英俊面容，“哪像我这么多年就只给夫君生了1个女儿……”

李嗣源勾唇冷笑，深黑眸中射出强悍桀骜的光芒：“嗣昭惧内都成了笑柄了，那般悍妇，再能干再能生养，我也瞧不上。就凭她跟嗣昭说话那口气，换了我早抽她几百鞭子了！”

素秋心想，换成你只怕杨夫人就不会那样凶巴巴了。

素秋听说过1些他们之间的旧事，杨夫人年轻时倾心的是嗣源，被嗣源拒绝后，1气之下嫁给了嗣昭。

遂以手按唇笑起来：“我听说当年杨家原本想招你为婿，结果你拒绝了？杨夫人当年可是河东第1美人，夫君为何拒绝？”

提及往事，李嗣源神情十分淡漠：“她是河东第1美人？我怎么不觉得？我看她不如你美。”

“这么说，夫君当初拒绝聘杨氏，反而接受了我，是因为觉得我更美？”曹素秋心里像灌满了蜜，温柔的眼睛笑得仿佛有水波漾开。

“嗯。”李嗣源点点头，轻轻抚了抚妻子的脸庞。

这1晚，夫妻俩床帏缱绻自不必说，第2日，曹素秋1早便开始为夫君和清姿的喜事奔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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