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世子不曾上过阵啊……”李从珂疑惑地歪着头思索。

“7年前凤翔、邠宁、镇国3镇节度使作乱，晋王率河东鸦儿军勤王，当时世子不就在军中吗？世子还代替晋王到长安觐见天子呢！”清姿1边说1边沉入了刻骨铭心的回忆中，清澈透明的眸子漾起了氤氲的波澜。

“哦，那次啊……那时我才十岁，不太记得了。这几年世子1直在晋阳宫中，不曾上过沙场。晋王妃和曹夫人对世子爱如掌上明珠，不准王爷带世子出征，怕有什么3长……”李从珂说着说着，忽然觉得自己话太多，猛地打住。

清姿想多听些关于亚子哥哥的事，没想到他突然不说了。

清姿脑子飞快地转动，想着怎样才能多打听1些亚子哥哥的事，突然灵光1闪：“这个是自然，世子可是晋王的继承人，岂容有失。晋王和王妃如此疼爱世子，想必也是1样疼爱孙子，晋王抱孙子了吧？”

李从珂奇怪她问这个作甚，1脸懵懂道：“没有啊，世子还没有孩子呢！”

“噢！”清姿扭过头去，做了个眉飞色舞的表情，转回脸来已是1脸淡定，似乎是随口问起，“听说他成亲5年了，怎会没有孩子？难道他和世子妃感情不好？”

李从珂瞠目结舌愣在那里，心想：我怎么知道！

清姿几乎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居然问出这种问题。

红晕慢慢升上她面颊，如1朵早春盛开的桃花般娇艳。

李从珂偷偷瞥了她1眼，正好看见这1幕，只觉得呼吸都凝滞了，脸和耳朵都滚烫了起来。

他慌乱无措地1抱拳：“夏姑娘若无他事，从珂告辞！”逃也似地往外跑。

然而他刚走出帐门，突然又冲了回来，脸涨得通红：“夏姑娘，我、我把正事忘了，我、我本来是来知会你，明日父帅便要班师回河东，你今晚将行装收拾好！”

清姿如被1道炸雷劈中，整个人懵了：“明日就班师了？”

她难以置信地盯着李从珂：“刚打了胜仗，为何不乘胜进攻陕州，把圣上救出来？！”

“这、这是父帅的军令，我、我也不清楚……”李从珂低垂着头。

清姿却完全忘记了李从珂的存在，抓住床褥，胸口起伏，脑海里浮现出难忘的1幕幕：

巍峨雄伟的长安城在熊熊火光与漫天血色朝霞中轰然倒塌……

大唐皇帝手扶车轼，抬起大袖掩面而泣：“不用喊万岁了，以后我不是你们的天子了！”……

刀光剑影，血雨纷飞，陕州城外来迎接天子的百姓，被梁军的铁蹄踏成肉泥，妇孺老人横尸1地……

清姿猛地站了起来，不顾1切地往外冲：“我要见大太保，问他为何不去救天子！”

李从珂1把抓住她的衣袖劝道：“夏姑娘，父帅的军令无人敢质疑！曾有人质疑父帅军令，父帅2话不说就命人拖出辕门斩首！”

清姿目光落在他抓住她袖子的手，李从珂连忙缩回手，却将身子拦在她面前，高大的身躯像1座小山般挡住了她。

清姿笑了笑：“好吧，我听命就是，我回去收拾行装了。”

李从珂这才舒了1口气。

清姿假装返回去，却在门帘缝隙里看着李从珂走远，深吸1口气，把见了李嗣源该怎样说，说什么，全部在心中酝酿了1遍。

然后才从容走出军帐，凭着那枚令牌，畅通无阻地直接来到了李嗣源的中军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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