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1想,觉得十分蹊跷,裴夫人如果要请靳郎中看病,怎么不派个家丁过来接他?
靳郎中不像是去给人看诊,倒像是准备跑路,却在行宫里找不到方向迷了路。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哥,我不能再回去,和杀母仇人共居1室!”清姿声音沙哑而决绝,眼中光芒雪亮。
夏鲁奇猛地扭过头盯着清姿:“你就这么肯定是我母亲害了你娘?你无凭无据,只是怀疑,怎么就1口咬定是我母亲?”
几个丫鬟小厮见两位少主人谈及阴私,都纷纷退到了这片山坡下面。
斜坡上只剩夏鲁奇和清姿兄妹俩。
“那你告诉我,那天你在何处找到靳郎中?是在裴夫人那里吗?”
“不是……”
“靳郎中是去为裴夫人看诊吗?”
“不是……”
“是谁告诉你,靳郎中被裴府请去了?”
“荷香……”
“荷香是谁的心腹丫鬟?”
“……”夏鲁奇1时语塞,眼里现出痛苦之色。
“我问过竹溪,你母亲那天早上是否点数过钱箱。竹溪说不曾,可是你母亲却说点过!”清姿狠狠逼视兄长,神情越发凌厉,红唇激动开合间,吐出团团白气,“荷香和你母亲,1而再再而3地撒谎,你告诉我是为何?”
“我不知道为何!”夏鲁奇倒退几步,崩溃般拼命摇晃着脑袋,“可你仅凭这些就能断定我母亲害死了你娘?你娘对我母亲毫无威胁,我母亲有何必要害死她?害死她对我母亲有何好处!”
“也许仅仅是嫉妒,嫉妒爹爹更宠爱我娘!也许我娘和你母亲之间有我们不知道的宿怨!”
清姿步步逼近夏鲁奇,妩媚的杏眼冷光迸射,“也许,什么理由都没有,她就是看我娘不顺眼!杀人和害人需要理由吗?梁军屠杀陕州百姓时,需要理由吗?那些妇孺老人对梁军有何威胁?当人手握生杀大权,不必担负任何罪责时,杀人也就不需要任何理由,只要他想杀!”
清姿的声音嘶哑凄厉,充满了刻骨的仇恨,满脸泪水迅速结成了凄冷如霜的冰痕,在斜阳余晖下闪着冷冽的光。
“不,这都是你的臆想!”夏鲁奇爆发出1声悲怆至极的低吼,双目赤红,“连爹爹都相信我母亲!你凭什么怀疑她!”
“爹不是相信她,而是需要她!朱老贼正率大军往陕州来,他将要清洗朝堂,铲除所有心向大唐的官员!而你母亲的兄弟们全都在朱老贼麾下效力,届时咱们家想要保住富贵,还得倚靠你母亲的娘家人!”
清姿娇艳的脸上,露出深恶痛绝的神情,“哥,我不能再回去了,我不能原谅你母亲,也不想看见爹爹投靠朱老贼!咱们兄妹俩,就此别过!”
“什么?”夏鲁奇猛然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就此别过?清姿,你要去何处?”
清姿侧首望向黄河北岸,风吹得她发丝飞扬,她的眸光凄迷而悠远:
“黄河对岸,亚子哥哥的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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