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起问：“如何？”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先说坏的那个。”

“大将军被困在了靖宁。”

这确实是一个十分糟心的消息。

“现在我们鞭长莫及，能做的就是将人安全送到大将军手里，等着接应是不可能了。那边，靖宁的都统只围不剿，大将军身边带着亲兵家将也不少，一直没有动作，双方似乎各有忌惮。离的远了，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会儿实在不好说。”

这些许青起管不了，她只关心眼前：“那好消息呢？”

“已经联系上了，会有人来接应。但是来的是谁什么时候来都不清楚。”

许青起坐下来半响没吭声。

从济宁码头前往邵阳，水路至少也得一天一夜，这么长时间，会发生什么谁都不好预料。

外面隐约一阵喧嚣，许青起起身去外面看了一眼，船启航了。

她站在船头，看着船逆流而上激起的层层波纹，站在那半天都没任何动作。孟珩从身后走过来与她并肩而立，行船带起的寒风吹的两人衣袍微微作响，黑色与白色交织，远看如同一副水墨画般赏心悦目。

“在想什么？”

许青起指了指船下的水波：“我在想，我就此刻就像这条船。”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孟珩竟

然听明白了她的弦外之音。

“后悔了？”

当初他给过许青起机会，是她自己不走。

“现在后悔也没用了，上了船，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不会有别的路可走。”

许青起转脸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要送个小丫头给我？”

孟珩道：“你可以当作对你的奖励，也可以是补偿。你跟着我，不管做再多，立再多的功劳，都不可能加官进爵，只能以别的方式补偿你。我身边服侍的都是男子，于你而言多有不便，给你一个小丫头再合适不过了。当然，你大可以放心，并非要她监视你，给你便是你的了。”

许青起此刻前所未有的清晰认识到，她确实是上了一条下不去了贼船了，这与她当初从军时候的信念完全背道而驰。

当初她明明有机会离开的，是她自己不珍惜，硬生生错过了。

两个人在船头风淡云清的说着话，船舱里面这会儿几道人影快速闪过，悄无声息的连续潜入几处舱房内，麻溜的就将房内的人命收割。

有血从木板上一点点的渗下去，起初并未有人察觉，直到一滴血滴在了一名船夫的头上。

一层的骚乱对上面没有任何影响，在船头吹够了冷风，许青起回去就在外间的软榻上睡了，一直到外面黑下来，有人再一次送饭过来。

是刚刚捕捞上来的河鲜熬的汤，味道十分的鲜美。

但是许青起却没什么胃口。

也不知道是在外面吹风太多的缘故

，她回头来之后眼皮就跳的特别厉害，心里慌的很，就连睡觉都没睡踏实，再一次梦见曲阳城破时的情形。

刀光剑影，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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