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听着就吓人。”杜莫也笑着回应到。“被冠以杀戮机器的称谓,得干掉多少人啊。以前在大副潜艇上,每次跟他蹬上海魔号时,心里就特别慌。杰森约迪身边那些人物,总拿恶狠狠的眼睛瞪我。大副说他们都有来历,个个战术精良,非同一般。”
杜莫说完,不觉吞咽了一下口水。我没有说话,继续向前奔跑着。他以为勾起了我牵挂,忙打趣儿地说:“哈哈,不过那些厉害的角色被你轻易干掉大半。打那天起,我晚上睡觉都踏实了,再也不会给那些家伙从梦里吓醒。”
我冷冷一哼,似笑非笑地再次提高速度,杜莫既然有力气说话,那他一定不介意再次提速狂奔。“追马先生,您杀人的动作很含蓄,但破坏力很恐怖。上次那个铁面魔人,我本以为他受了伤,临近对方倒地,我才意识到他碎了一只眼球,还残了一手腕。我要是有您的身手,嘿嘿,海魔号加上核潜艇也不过百十个人,两百颗狙击子弹足以灭光他们。嘿嘿嘿……”
杜莫笑得很猥琐,沉浸在意淫成功的理想中。“你是不是真想做海盗王?有想法就说,不必绕来绕去。”我抱着狙击步枪,两只耳朵在窸窣的雨中呼呼生风,杜莫今天的话很特别,他似乎想对我说点什么。
护佑黑人女孩(10)
“想呢,做梦都想。若不然,在他手下做一个小海盗,得熬到何年何月,才能离开那里过自己的人生。”杜莫的话牵动了我,他似乎并不仅仅出于活命才有意帮助我要回芦雅她们。
雨下得有些强势,四周的光线比先前暗淡些许,黑蒙蒙的天空延展在上空,视觉上压得很低,仿佛压在起伏的胸膛,令人呼吸有些沉闷。
我俩在潮湿的半荒漠草地上,借助稀疏而立的猴面包树掩护,时急时缓地朝前奔跑。心中的沉重似乎减缓了许多,杜莫不是个简单的小海盗,他有自己的想法和抱负。
但有一点,我无法确定他这种心思的真实性,或许他只是想划清一下自己和杰森约迪的界限,冲淡我日后杀他的心机。
“追马先生,看来军阀卫兵没在荒漠区域设置巡逻组,咱们能不能跑得稍稍慢一点。”
跟在后面的杜莫,气喘得很厉害,他无法跟我保持同样的速度,连续奔跑两个多小时。“急速奔跑时吃不消,不要突然停下,否则你的心脏压力太大,容易眼前晕黑,甚至恶心呕吐。速度慢慢降低下来。”
我不得不照顾一下杜莫,尽管我一直担心身后的地平线上出现军阀卫兵的追击。荒漠化的草地上,植物变得越来越稀疏,倒栽葱似的猴面包树,犹如接近城市郊区的站牌,只偶尔才能看到一棵。
脚下湿软的沙地,踩上去有种黏糊糊的感觉,非常消耗行人的体力。减速后跑了十多分钟,我和杜莫在一块儿长了几丛胀果甘草的凹洼处蹲伏下来。
杜莫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我拿出望远镜了望身后。前面的草地沙化迹象渐渐加重,有如一片荒漠戈壁,军阀卫兵的巡逻车应该不会过多出现。怕得就是身后,突击而来的敌人会依靠机械化车轮,把我们逼进荒漠深处,一旦迷了路走不出,同样途中夭折。
望远镜中,一片惟余莽莽的荒草地,细密的雨线柔甩下来,令视野有些模糊。我左右观察了一遍,效果不是很好,之后用力闭了闭眼睛,再猛然睁开眨几下,接着再次观察,以防出现情况时未能及时察觉。
“追,追马先生,您快看一点钟方向,地平线上好像有几个模糊黑点在移动。”杜莫慌慌张张地惊诧到,我也注意到了那几个晃动着的黑点。
由于距离太远,那些阑珊影动的迹象,很像几头草羚在抵着头啃吃。我和杜莫一路奔跑过来,并未看到荒漠方圆内出现类似的动物。
我继续注视着异常,嘴巴没有说话,心脏却砰砰直跳。一分钟过去了,担心的情景终于出现。“呼!追兵真得寻来了。”我吐了口气,本不想多耽误时间,但是不摆脱身后这些家伙,想再继续平安走下不可能。
“追马先生,是六辆装甲车!轱辘在草地上转得飞快,看样子不像巡逻状态,咱们怎么办?”杜莫侧过脸,神情焦虑的说。
夯特的军阀卫兵,已经察觉到了入侵者,他们一定兵分几路,朝不同的方向追击。眼前逼近的这一组,应该是其中一队。
我继续观察着以长蛇队形追来的装甲车,他们看到了先前死在装甲车里的卫兵,了解到前望玻璃容易被狙击步枪穿透,所以利用前车遮住后面的车辆,保护驾驶员不被射杀。
膝盖下的沙土比较松懈,我和杜莫以最快速度,挖出一个大坑,将两个大背包埋了进去。周围的环境很糟糕,没有可依托岩石或藏身的植被。一旦双方交火,在平坦的地势上起身奔跑很危险,机枪的子弹只需一扫,便可将目标轻松打中。
两个背包在作战时,既不能拖累肉体的移动速度,更不能掉落在地给敌人捡去。我们的食物和伪装都在里面,敌人只要拿走这些,等于要了我俩的命。
“杜莫,你先冷静下来,咱们沉着应对。嗯……,背好你的狙击步枪和小帆布绿包,快速往左侧匍匐蹬爬,在敌人的战车进入射程之前,能爬多远算多远。杜莫听完我的话,用力点点头,但他的眼神中,还是翻动着恐惧。
护佑黑人女孩(11)
“你听我说,六辆装甲车的阵势虽然吓人,但里面坐的只是些饥民,他们习惯正面开火,多数没有受过严格或正统训练,远不是你脑子想得那种沙场历练出来的正轨军。你切记,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开枪,一旦你提前暴露,咱们可会浪费大把时间。”
杜莫一边朝左翼爬动,一边不住应声。他肥壮的身体,插满了翠色枝叶,只要不起身跑动,远处装甲车上的那些卫兵,很难发现这种贴地移动的目标。
叮嘱好杜莫,我也快速背上狙击步枪,朝右翼匍匐爬去。潮湿的沙土底层,还保留着太阳照射时的闷热,我像在沙海中游泳,手肘和膝盖上下顶扭。插满绿色枝叶的身体,嗖嗖向前滑动,仿佛一只饥饿的蜥蜴,追捕一只多汁可口的毛蛛。
我必须争分夺秒,敌人的机动组移动很快,在他们看清地面趴伏目标之前,我得安全绕到一侧伪装起来。眼前的环境下,再用两把狙击步枪清除六辆轮式装甲车很不容易,何况敌人有备而来。
繁密的雨点依旧挥洒着,阴暗的天空使整片荒漠看不到光亮,宛如日落西山时最后一丝黄昏。回头看一眼杜莫,他已经爬得很远,乍看过去像极一簇长在沙地上的光棍树。
我想,他看我时也是同样的感觉,敌人的装甲车奔驰在戈壁似的荒漠之上,眼睛多半只盯着前方,希望看到背行囊直立行走的身影。这也正是他们不比正规军队的地方,既便如此,我也不敢再和他们正面冲突,尤其大意不得。
再次抬起望远镜观测敌人,先前移动摇晃的那几个黑影已经变大,初显了汽车的轮廓。我为了更好的掩藏,四肢奋力蹬挖身下的沙子,令自己凹陷得再深一些,既增强隐蔽性,又减少被机枪子弹命中的概率
一切就绪后,我拽过背上的狙击步枪,将枪管前端的小型支架拉开放下,再慢慢掀平狙击镜盖儿,防止溅射上雨点导致光标模糊。
暗红色的t型准线,霎时映射进我左眼瞳孔,我承持枪托的手往右侧缓缓一拉,阴昏的荒漠地平线快速横向移动,六辆装甲车上下起伏颠簸,向前火速追奔的后轱辘,扬卷起大片沙粒。
完全看清这组追兵一侧的同时,我嘴角不禁一弯,刻度光标显示目标距离两千二百米。我右手食指轻轻勾搭在扳机上,等待这六只躁狂奔走的甲虫再度靠近。
“砰。”嗖地一颗子弹窜出,划着炽烈的火线,贴低了沙漠地表,径直飞射像敌人的装甲车。开在最后面的一辆,左侧四个飞速旋转的轱辘,顷刻被击爆一只。
不等敌人反映过来,又是三道火线贴着地表飞射而去,排在队伍尾部的装甲车,左侧四个轱辘全部爆胎,歪歪扭扭跑偏了数十米,才抛锚在荒漠上。
队伍首位的装甲车驾驶员,已经从前望窗看到四条呼啸炽烈的火线,他虽然看不到我的具体位置,但却判断出对手的大概方向,所以往左猛打前轮,载着机枪手疾驰过来。
“嗖嗖嗖,嗖嗖嗖……”无数机枪弹头,宛如跳跃在昏暗中的蜡烛火苗,电光闪耀般扑窜而来,道道火线甚是凶猛。但我知道,他们在估摸着目标的位置乱射,通过这种混乱攻击,压制伏击者的火力,以此方式强行逼近。
我前面三四十米远的沙地上,钻进沙土里的机枪子弹,崩得沙粒横飞。狙击镜孔中,冲在最前面的“铁甲虫”,像点燃的长芯炮竹,喷着细碎火星左右摇摆。
他们在干扰狙击步枪的对焦锁定,里面的黑人驾驶员,一定像冲夺弯道的赛车手,玩儿命打拨着方向盘。
护佑黑人女孩(12)
昏暗的阴雨中,五辆轮式装甲车,宛如游龙摆尾巴,晃着s型调整方向,快速与我保持正直,防止我击爆后面战车的轱辘。
我保持平稳呼吸,t型准线开始对准首车的前望窗,捕捉里面机械甲虫的心脏。“砰”右手再次勾动了扳机,一颗飞出枪管的子弹拔地斜窜,弹线时明时暗地闪烁,犹如死神的食指,刹那戳进装甲车的前望窗口。
领跑的装甲车时速极快,驾驶员的死亡导致前轮横拧,车屁股险些拱翘掀飞,倒扣过来;车身猛偏到一旁的同时,躲藏其后的第二辆装甲车顷刻闪现。
“砰,砰,砰,砰”利用车队减速的瞬间,我快速激发四颗子弹,爆掉第二辆装甲车一侧的轮胎轱辘。那些车顶上的机枪手,更加疯狂地朝火线袭来的方向还击。
“咻咻,咻咻咻,噗噗噗……”转眼之间,更为密集的亮点,宛如溅射过来的灼热岩浆,把卧坑前面的沙地击打得飞沙走石,即使潮湿的颗粒,也不免炸爆成淡淡沙雾。
我连忙压力头部,防止给敌人误打误撞的子弹命中。淅淅沥沥的雨点,落得纷繁错杂,仿佛密集的子弹为其注入动力。
我必须尽快压制住他们,敌人分明采用了轮番战术,他们虽然不断损失车辆,但只要保证有一辆冲到最前沿,进入机枪覆盖式扫射的攻击范围,狙击手便会给打成马蜂窝。
杜莫那边始终没有动静,他的狙击步枪有效射程在一千米以下,一时无法与我配合着“八”字型伏击队形,击爆装甲车另一侧的轮胎。
歪斜在沙地上的装甲车,行进不得半步,上面的机枪手却朝我的方向狠命扫射,以便掩护剩余的三辆装甲车,继续搏命般向我逼近。
现在,我真有点恨这些家伙,他们激射的子弹,把无数沙粒爆蹦到我身上,偶尔一粒稍大点的颗粒,撞在耳朵或面颊上,也会疼得人心尖抽搐。
顶着卧坑前乱蹦的沙尘,我再次摆动枪管儿,将狙击镜孔对焦在第三辆首当其冲的装甲车正面。
t型准线在战车黝昏的前望窗正面追索了一下,校正打击的提前量后,巴雷特枪膛砰地一声闷响,那扇小玻璃窗中央,霎时冒出一个白色小洞眼儿,黑乎乎的黏液随即溅染上玻璃背面。
第三辆飞驰的轮式装甲车,也急速打了偏向,横甩到一旁的沙坑,虚弱地起伏了几下便一动不动。里面的驾驶员,胸腔应该被强劲有力的狙击弹头震碎了内脏。
瞄准镜孔上的刻度显示,最后两辆装甲车已经逼近到一千三百米的距离,车顶上的机枪手扫射出的子弹群,像舞台顶棚的无数小灯光,包围着我趴伏的沙坑慢慢减缩,再过一分多钟,对方对准我射出的密集子弹,会像抓一把麦粒扬撒在我身上那样,八九不离十将我击中。
我眼睛依旧贴紧在狙击镜孔上,右手急速拆下弹夹,更换提前摆放在一旁的饱满弹夹。“咔嚓”一声脆响结束,我再次对焦为首的前冲装甲车,里面的驾驶员已经把身子矮得很低,我无法再从平坦趴伏的位置仰角射中他。
因为,彼此的距离拉得越近,趴卧射击越不容易打进窗口。里面的驾驶员开始直线冲刺,以此保护两侧的轱辘。“砰砰,砰砰砰……”我连扣扳机,数条火线如烧红的电缆列车,直线延伸向装甲车的底部。
目标的两只前轮轱辘,顿时哧哧撒气,只见车前身越跑越趴低,并伴随剧烈震荡,速度顿时削减下来。失控的摆动使装甲车两侧的轱辘再次暴露。“砰,砰,砰”我又点射出三颗子弹,爆破了其余轮胎,这辆装甲车像螺旋桨中弹的飞机,在惯性的作用下偏甩到一侧,也被里面的驾驶员刹停在了荒漠中。
最后一辆装甲车已经冲得很近,零星几颗鸣声刺耳的灼热弹头,已能从我两侧甚至头顶上飞驰而过,皮肤几乎可以感觉到弹线温汤。我急忙压低脑袋,利用膝盖和后肘往后拨动身体,后面是我蹬踹出来的更深一点的沙坑,与此同时,前沿更多的沙粒迸射进我的脖领。
护佑黑人女孩(13)
我万不能站起身子往后跑,必须通过凹陷身体拉开敌我之间的命中距离。最后一辆装甲车跑得有些犹豫,但车顶上的机枪手,却把武器打得像喷火枪。
“咻咻咻,噗噗噗,咻呜嗡……”弹头掠过头顶的声音着实渗人,只听得它与空气摩擦出的声响,便可想象击打在脑壳上的后果。
我不再射击,因为近距离时,对方的机枪手能通过袭来的弹道火线看到我确切位置,机枪轰炸小范围内隐伏的狙击手是相当的危险,他们虽然饥饿,虽然没受过正统训练,但运气却是有的。
并且,最后一辆战车的轮胎,已在不知不觉中进入杜莫的射程,完全呈现出一侧轮胎轱辘的同时,执着打击的注意力也被我深深吸引住。
霏霏阴雨之中,左侧的荒漠地表上,终于窜来数条闪耀的赤色火线,极速奔驰中的装甲车,由上下颠簸改为左右摇晃,车身颤抖得越来越厉害。
上面疯狂射击的机枪手,也随着车身的失控摇甩打乱了方向,数条炽烈的弹道,犹如扬抽在半空的辫梢儿。我极力趴低在沙坑,略高过坑沿儿的双眼虚眯,看到敌人出现瞬间破绽,长长的狙击步枪被我左手顷刻翻起,瞳孔再次与t型准线对焦。
“砰!”的一声枪响,一条闪烁白炽的火线,撕裂沉闷的雨帘朝机枪手射击。那个留着锅盖头的黑人,正在剧烈震荡的战车上保持平衡,慌乱调整射击姿势的同时,他的头盖骨却暴露出许多。
他所承载的装甲车越来越慢,震动渐渐平稳了,车轮也晃晃悠悠停止下来。
这个黑亮的小伙子,突然意识到自己成了固定的径直的活靶,正要嗖一下龟缩脑袋,机枪手把儿上却已蹦起细碎火星,他黝黑的额头瞬间擦出一条白色肉沟儿,身体坠回车厢的瞬间,鲜血已经充斥冒出,顺着白色肉沟滋喷。
劲猛的弹头撞上金属后反弹跳起,正好划过他皮肤苍黑的左额,刮去一条厚厚的皮肉。如果他运气欠佳,估计前颅都得破损。
六辆轮式装甲车全部抛锚在了荒漠,我对杜莫的方向打出一声呼哨儿,随即朝埋包的位置爬去。一千五百米远的地平线上,那些抛锚车上的机枪手还在粗略射击,火线嗖嗖划过厚重的雨帘,不知窜向何处。
“追马先生,太刺激了,哈哈……”杜莫涂着迷彩油的脸蛋儿上,沾满了细密的沙粒,他像一只刚从沙滩出壳儿的小海龟,惊慌而兴奋地爬来。
“杜莫,赶紧背好行李,以最快的速度往前面爬,没超过一千米远之前,不要站起身子奔跑。”我趴在沙地上,双手拼命扒挖着沙土,拽出两个露出半截儿的大背包。
翻身往铺摆在凹坑的背包上一躺,双臂穿插过挎带,再将脊柱一扭反趴回来,看准一点钟方向就急速爬去。“哇!第一次见这么快的行动速度。”
杜莫看到载着背包飞速朝前爬去,不由得在后面发出惊叹。“别啰嗦,不然机枪会打烂你的脊背。”我严肃地告诫了一声,义无反顾地继续匍匐奔爬。杜莫听出我语气的严厉,不敢再有丝毫懈怠。
潮湿的沙土在身下磨得瑟瑟作响,杜莫哼哧哼哧地跟在身后。“车上仍有活着的敌人,会不会抱着步枪追来?”我一直很奇怪,杜莫的童年一定在孤寂中度过,无论奔跑还是匍匐爬行,我用多快的速度挟持他跟紧,这家伙都有气力说话。
他或许很讨厌被人忽视的感觉,或者是有意保存着体力,留到关键时刻后发。“他们虽然没吃过腊肠,但脑袋硬不过轮胎的常识还是具备的。”我冷冷地告解,希望他在身后沉住气,始终跟紧我。
护佑黑人女孩(14)
“嘿嘿,换了我也不会走下铁甲车,那不等于让狙击手射击嘛……”杜莫不好意思地自圆其说着。估摸差不多奔爬出一公里,我忽然嗖地一窜,蹬地起身转向两点钟方向疾奔。
“哎,哎哎,追马先生,怎么往东跑阿?咱们不是赶往索亚吗,那个方向是通往贾马梅的。”杜莫一边惊呼,一边像后车轱辘似的,意志不情愿但身体却跟了过来。
“不,咱们往吉利卜方向跑,明天再折向索亚,走这种折角路线虽然消耗体力也浪费时间,但相对被敌人纠缠上而支付的时间和风险,性价比还是可取的。”
杜莫哈哈大笑,刚才的惊心动魄已荡然无存,凡是能过多保护性命的战术,他总乐于接受。
“oh-yee,a-good-idea!那几个黑人残兵,如果纠集了大量武装,顺着刚才的路线追索,怕是追到亚丁湾也休想逮到咱们。”刚才的危险刺激,这会儿转成了稳妥的安全,杜莫沉浸在这个过程中不能自拔。
“也不,吉利卜不属于下朱巴州,另一股军阀不会容忍夯特的战车随意跨界。要知道,他们彼此之间戒心很大,异常敏感的形势下,咱们也能喘口气不是。”
杜莫听完又是一阵大笑,仿佛对那些装甲车里的军阀卫兵再次嘲弄。“别高兴得太早,你吃再多的腊肠,也比不过喝柴油的机械,还是抓紧时间奔逃,这会儿离吉利卜还远着呢,天知道前路还会遭遇什么。”
我的话像一盆冷水,浇了兴高采烈的杜莫一头,他连忙奔上几步,就像后面又有装甲车嘟嘟地追来。
前面依旧是无边的荒漠,只偶尔看到几簇半死且潮湿的干旱植物,安静地卧在沙地上。雨点渐弱,头顶的阴云已经飘过大半儿,看样子太阳快要露出。
我和杜莫在绵软的沙地上奔跑了十五公里,才体力不支地停了下来。两人起伏着胸膛大口呼吸,面颊上的雨水和汗水早已混淆,杜莫张大着嘴巴,像快要休克似的翻着白眼看我,满脸乞求地说:“歇……歇会儿吧,再跑下去肺都要炸了。”
两人蹲在地上,拉开彼此的背包,拿出一瓶淡水,清润冒烟的喉咙。杜莫喝得太快,灌进嘴巴的水柱,沿着深黑泛白的嘴角溢流进脖子,这家伙用袖口儿抹一把脸上的汗水,接着便仰靠背包,完全瘫软下来,咧着大嘴哎嗨缓息。
我抬起望远镜,了看身后有无异常。茫茫的淡黄沙地,存不下一洼积水,视觉上感到大地只被打湿了一层薄薄的壤皮,回望遥遥前路,疙疙瘩瘩的地表上,零星几抹顽强的绿生命,正在微拂的凉风中瑟抖。
“杜莫,撕掉身上的树枝,更换包里的沙漠迷彩装。”四脚朝天的杜莫,累得像只仰壳乌龟,懒懒嗯了一声才费力翻过身,伸进胳膊去找更换的衣服。
“追马先生,咱们多休息一会儿吧,我实在跑不动了。”杜莫嘟囔了一句并未看我。我把两人身上拆下的树枝埋进沙地,更换好荒漠迷彩之后,也靠着背包仰躺下来。
向前奔走的同时,却也是在逃躲敌人,所以,我俩不能一味狂奔,必须每推进一定距离后及时积攒体力,防止遇到特殊情况时体能正处于低峰。
“唉!难受阿!”杜莫休息了十多分钟,才缓过气息似的长舒一口气说。“真羡慕那些飞行员,坐在机舱里腿不动,一会儿便在高高的蓝天上掠过千里。”说完,杜莫仰望天空的眼神漾起神往。
“哼!”我冷而短促地应了一声,知道这家伙又恢复了体力。“追马先生,您开过飞机没有?”杜莫忽地坐起,一脸兴奋地问到。
“没有。”冷冷回答了杜莫,我又拿起望远镜,了望空旷的四方。“今晚得在荒漠过夜了,咱们偏离了去索亚的方向,错过补给跑到这前不着村后不挨店的荒漠,真是糟糕透了。”
杜莫像一只泄气的皮球,又懒洋洋地躺了回去,两条肥胳膊枕住黑圆的大脑袋。“至少你还活着。别想那些没用的,你是心态问题。”我跪在沙地上,开始背挎系好封口的行李。
“怎么!这么快又走阿!”杜莫不乐意地惊诧到。“难道等杰森约迪的飞机赶来接载!再跑十五公里,咱们就可缓步前进。”我起身弯腰,掂了掂身上的装备,便开始自顾小跑起来。
护佑黑人女孩(15)
“哎!等等我……”杜莫一骨碌爬起,抱起背包在后面摇摇晃晃地追来。我俩又奔跑了数里,杜莫累得气喘吁吁,既便如此,还是压抑不住他攀谈的欲望。
“早知道穿越荒漠,我就把留在小潜艇上的walkman带来,塞上耳机听几首打击乐,没准比追马先生跑得还快。那可是我在南非时,从夜市地摊儿上买的,质量可好呢!当时去我三十五兰特。”杜莫笑露着白牙,边跑边咧着嘴巴说得起劲儿。
“别吹牛,途径公海的渡轮上,好多富有的乘客,你指不定在哪个小孩儿手里抢的。”我怀抱狙击步枪,披在身上的黄色伪装网,碎布条迎风飘抖,听到杜莫又要扯个话题攀谈,便打断了他。
这家伙倒不介意给我揭穿,只要我肯陪他说话,他的兴致会像泉水涌现不断。
“嘿嘿嘿,追马先生瞧您说得,我那次可糗大了呢!刚加入海盗时,我被分在海魔号上,劫持的第一艘客轮非常豪华,那些有钱人戴得名表、项链、还有戒指等等,直晃得我眼睛睁不开。我们用枪指着他们大声讲英文,把值钱的手势和物品都掏出来,放到地板中间去,不然踢下海去喂鲨鱼。”
杜莫说到这里,黑亮的嘴唇唾沫直飞,表情和手指也象形地比划。“你抢了个walkman对吧?”我不以为意地说。
他缩了缩脖子,笑得有些腼腆。“当时,其余的海盗都去另一间舱室打劫,留下我和另一个持枪的海盗看守地上的财物和乘客。我看到一个体面的亚洲小男孩,约摸十五六岁,耳朵正好塞了一对黑色耳机,哆哆嗦嗦往他爸爸身后躲,我便吓唬他说,把兜里的好东西抛过来,不然打死你爸爸。”
听杜莫绘声绘色地说到这儿,我不由得哑然失笑。这家伙虽然一路总爱啰嗦,但有时表现出的滑稽,却也给我沉重的心情平添生趣儿。
杜莫见我被他逗笑,忙顿了顿接着说:“他爸爸急忙拉过儿子,从小孩口袋拽出walkman,向我一边讨好地鞠躬微笑,一边小心抛投过来。”
我嘴角儿一弯,并没有做声,杜莫这种非洲村落长大的穷小子,一定很陶醉这种感觉。
“我的天啊,以前哪有过这种待遇,记得小时候,都是眼馋盯着别人手里的好东西看,却被人家恶狠狠吐一口吐沫骂滚蛋。”杜莫得意洋洋,粗黑的眉毛朝上挑动一下。
“那小东西太精美了,握在手里薄而晶亮,背面还有几个彩色小闪灯,实在令我爱不释手。我打小就想拥有一部袖珍的收音机,所以转身看了看身后的同伙。那个粗壮的家伙,猥琐地笑看着我,并对我点点头。我甚是高兴,就把它装进了自己裤袋儿,没丢进那些堆在地板上的财物里。”
“哈哈哈……”我依旧抱紧狙击步枪,双腿在绵软的沙地上飞跨疾奔,听杜莫说到这里,也猜到了他最后的结局。
“您这一笑真令我觉得惭愧,我当时怎么就那么幼稚。没错,一回到海魔号母船上,那个粗壮的家伙就把我私吞一只小walkman的事透露给了杰森约迪,害我脊背挨了四十军鞭,差点没被打死。他奶奶的!”
杜莫的讲述渐渐勾起他内心深处的往事,他说着说着便带出了情绪。“哈哈哈……,我不禁又笑起来,同时无奈地摇头,脚下的速度丝毫不减。
“那个粗壮的家伙,分明是看不起我杜莫,他当时若说不能拿,我也就放到那堆儿打劫的财物里了,可他偏偏故意捉弄我,这可不是赏两耳光的小事儿,那四十军鞭还是那个粗壮的家伙打的,真差点没抽死我,肉皮都翻开了。”
杜莫这个黑亮的小伙,说到自己不光彩的一幕时毫不避讳,他这种坦诚充满了朴实。当然,我的笑也充满善意。
“挨完鞭子还不算,被捆绑着跪到杰森约迪的面前,他笑眯眯地叼着烟斗,手里捏着我私吞那个小walkman,一脸悻悻笑意地说:‘look!’,我抬起被打肿的眼,模糊的视线中,一根粗糙的中指正竖在眉心。我当时还以为他不懂英文,把look口误成发克,原来是在让我看一颗耀眼的钻戒。”
杜莫的滑稽讲述,听得我不由再度大笑,这时我俩都忘记了疲惫,只要脚下的速度不停,我也希望心底的抑闷能稍稍驱散些。
护佑黑人女孩(16)
“你偷拿一个小音乐播放器,价值不过几十美金,人家一根中指就价值百万了。哈哈哈……”我笑着说了一句,杜莫却气呼呼地龇起白牙,鼓足牛眼咒骂。
“他当时就是在笑我白痴,取笑我这个来自非洲乡下的穷小子,认为我没见过世面,就连私吞财物都分不清钻戒和一个小walkman的价值。全船围观的海盗笑得前仰后合,这个糟老头拍着我的脑瓜大笑,他自己觉得没用力,可手掌掴得我头皮发麻,那枚戒指咯得我脑顶生疼。”
我止住了笑,杜莫描述的这一幕,不经意间与我曲折的童年产生几丝相像。
“可惜,我干不过那个粗壮的海盗,他是个特种兵,手法厉害且残忍,我当时若有现在这么壮实,非得跟他打一架。打那以后,这些家伙见了我就喊小‘walkman’,然后哈哈大笑,歧视我这个非洲乡下来的小海盗。”
杜莫虽然聊了些往事,但对此我也略略了解到海魔号上的人际状态。这些海盗来自不同的洲际与国家,他们只为最后分得抢劫的财富,彼此并无实际交好。杜莫在这群海盗中间,倍受排挤和漠视也是必然。
“后来,我被调到了尾随母船的小核潜艇上,跟了波顿大副。他人倒是蛮好,时常鼓励我做好本职工作。再后来,杰森约迪听说我会讲索马里语,就突然对我改善了许多看法。他奶奶滴!现在看来,这个老东西是为了让我替他来这里跑马拉松。”
“哼。”我恢复了冷漠表情,眼睛继续关注并搜索着前方。杜莫与我的交谈,令彼此暂时忘却了急行中的乏味与困耗。
他刚才提到海魔号上的那个粗壮海盗,应该已被我打死在山涧。所以,杜莫当初一见到我,便涌动着几许莫名好感,现在看来,他对我的友好便不仅仅依存于活命。
但在与这群海盗斩断瓜葛之前,我还得处处提防着每一个人,我不能出现差错,海盗船上女人们的生命,荒岛山涧岩壁上的巨大财富,都在等待着我。
想到此处,我脚下暗暗生出体力,继续朝一望无垠的荒漠尽头狂奔。阴沉的乌云,完全掠过头顶,这时才令人觉得天高地阔,胸腔呼吸起来畅通。遥远的天际边缘,露出的金色烘托的光芒,照耀在我和杜莫两个渺小的身影上。
此时已近黄昏,浩瀚的荒漠虽然看不到地貌植被出现变化,但敌人的追兵一时无法摸索到我们。它们一定开着大批装甲车,往荒漠西北方向急追而去,轱辘转得越快,离我和杜莫就越远,等到他们一无所获,垂头丧气的掉头回撤时,我和杜莫刚好安全穿过。
“追马先生,天色很快要暗下来了,咱们找个落脚的地方吧!”杜莫为了偷懒,把狙击步枪横搭在脖颈后,两条肥壮的手臂钩挂在步枪两端,走起步伐倒有些闲情逸致。
“好,再走一公里,绕到那片沙丘后面,咱们便停歇下来吃东西。”一听到吃,杜莫仿佛想到背包里可口的腊肠,他咕噜吞股口水,发出嘿嘿憨笑。
黄昏的沙漠泛着灿灿金光,仿佛我俩走进了金沙之地,一轮红透的落日,看上去像软呼呼的红蛋黄,正缓缓滑进荒漠西侧。杜莫已经走到我前面,直奔那几座小沙丘。
今晚将会月朗星辉,总算可以躺下疲倦的肉身,美美睡上一觉。“追马先生,快点,走快点……”跑在前面的杜莫,已经站在沙丘顶上,欢呼雀跃地对我摇手呼喊。
我不觉一笑,这个黝黑的小伙子,有时真像一个孩子。
非洲荒漠的夜空,酷似一块清水冲淡的砚台,透出乌乌黝亮,无数灿星眨动着黄瞳。杜莫靠在沙丘后面,又翘起了二郎腿儿,他一边用舌尖剔着牙缝里的腊肉,一边望着皓月哼哼部落小曲儿。
“嘿嘿,追马先生,您说咱们白天奔波确实辛苦,这会儿倒也蛮滋润。唉!若是沿途再有些像样的城市,供你我买些必需品补充,可就再好不过了。”
我没有搭理这个健谈的家伙,裹了裹身上的伪装网,侧身依在背包上开始睡觉。杜莫见我不再说话,自顾解嘲一笑,不一会儿也鼾声响起。
恋囚童被我和悬鸦打死在礁石之后,杰森约迪一定在积极调迁新员,我必须在另一名杀手就位之前,争取更多要挟他的先机。想到这里,我慢慢侧过身来,朝杜莫脸上看了看。
他鼾声拗滚犹如音符,时而跃起时而抛低,这个黑亮的科多兽,平时看上去大大咧咧,一副愁事不压心的轻松神情,但内心却暗藏细腻和慎密,不为人知的烦恼也不少。
护佑黑人女孩(17)
躺在弥漫着潮热的沙丘下,我仰望了一会儿夜空,不知道海魔号此刻正飘泊何处,船上的芦雅、伊凉等人是否平安无事。疲倦最终侵吞了心中牵绊,幽幽迷梦将我遮盖。
“咯啦啦啦咯吱,咯啦啦啦咯吱……”子夜时分,一阵连贯的异响灌入我昏睡时的耳朵,我猛然睁开双目,双耳扩张的同时,伴随脖颈的扭动搜索声源。
杜莫也没敢睡得踏实,传来的声响中止了他的鼾声,这家伙在昏冥的夜色中瞪圆惊恐的眼睛,看到我在倾身聆听异常,也跟着侧耳辨认。
“追,追追,坦克车!”杜莫从音色中听出了造响原物,尚未调整好喉咙的音量,便结结巴巴地惊诧。“嘘!”我忙制止他说话,然后继续倾听。
“完了,咱们落脚前被他们发现了,这次开着坦克车过来,你我彻底没辙了。”杜莫压了声音,又急又怕地说。
我脑中急速思索,在沙丘驻扎过夜前,已仔细侦查了方圆两公里,未发现战斗车辆和可疑物体。
“你听,好像有三辆坦克车,距离咱们一百多米,如果他们冲你我而来,应该不会靠得这么近,只需把照明的信号弹往荒漠上空一打,显出你我肉体的瞬间,机枪在三百米开外就把咱们打个稀巴烂。”
趴在地上的杜莫听完,忙抬起黑胖的手掌,抹一把额头的汗珠儿。“咚轰!”一道红光闪过,剧烈的炸响冲进耳膜,杜莫吓得全身一抖,撑地的双肘像雏鸟翅膀扑开了一下,身体霎时瘫趴在地。与此同时,我也惊得双肩一颤。
“哼哼呜呜,哼呜呜……”炮弹没朝我俩飞来,也就没将两具肉身撕碎后撒进夜空。杜莫咧嘴挤眉,额头杵着沙地半哭半笑地哆嗦抽气儿,憋在胸腔的气流儿,拱得他脊背汩汩耸动。
“哼哼呜呜……吓死我了!”杜莫慢腾腾地抽回一只手,伸到胸膛底下,轻轻拍打心脏,既像安慰自己又像在感谢上帝。我缓缓吐了一口气,几乎绷断的心弦也随之松弛下来。
“咚轰!咚轰!”又是两颗坦克车炮弹,像抛飞出去的千瓦亮灯泡,卯足了劲儿奔西南方向窜。“杜莫,杜莫,他们在交火,不是打咱们。”杜莫这会儿意识清醒了许多,忙伸长脖子朝炮弹击打的方向观望。
“没啊!没看见被打中的目标。”杜莫嘴巴半张,左右摇晃着黑圆大脑袋,保持着一有危险马上回缩的姿态。“炮弹的最大射程在上百公里,就算在短射程十公里的距离交火,你扯断脖子也不会看到击中的目标。”
我一边对杜莫说着,一边飞速收起行李。杜莫还傻呵呵扬着脖子,试图再拔高一点,期望看到些什么。“别看了,快收拾东,等到天亮炮弹就不会只吓唬你。”杜莫立刻回过神儿,手忙脚乱地整理包裹。
护佑黑人女孩(18)
我俩只睡了三个小时不到,又得被迫往前奔跑。杜莫抱着狙击步枪,使劲缩低着脖子,摇摇晃晃地跟在身后。每当远处的激射火光闪照夜空,我们便速度倒地侧身,防止卧趴沙地时背包的高度引起坦克车的注意。
“追马先生,他们在和谁交火,两拨巡逻车是不是误打起来了?”杜莫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心里充满好奇。“你别忘了,咱们现在离吉利卜很近。”我脚下生风,点在沙粒上的军靴如在水面滑动,即使速度再快,杜莫此刻也得毫不怠慢地紧跟。
“哦!对对对,我差点忘了。夯特军阀的武装主力正在基斯马尤港,这会儿与索马里水兵打得不可开交,海盗不会离开依托大海的优势,所以,刚开突袭的坦克车多半是中朱巴州的割据武装。”
“啊。”我淡淡回应了一声,内心的推测与杜莫说的基本吻合。“嘿嘿,夯特这下首尾难顾喽!”杜莫自言自语地说完,闷声与我飞速奔驰起来,他可不想在两股军阀争斗的荒漠上变成垫车轱辘的炮灰。所以,我双腿飞蹬得再快,他都得咬牙跟上,没有半丝儿抱怨情绪。
杜莫说得没错,迪沃?夯特这次真得被拖入战斗泥潭,索马里水兵这支海盗,路面力量肯定抗衡不过军阀,他们既然敢在基斯马尤港激战,也是看准了夯特军阀的软肋。
中朱巴州的军阀,同样看准了时机,借此削弱一下毗邻对手的势力,等到夯特武装与海盗处理完恩怨,再要纠集主力报复中朱巴州时,对方却已严阵以待,巴不得以逸待劳地同他交火。看来,夯特的哑巴亏吃大了。
一连狂奔了两个小时,我和杜莫才敢缓下脚步,小跑朝前移动,同时也为避免在前面遭遇敌人时体力不支。“追马先生,中朱巴州的武装配备要比夯特军阀好呢!”杜莫有气无力地说。
“嗯,从地图上看,中朱巴州的绿地较多,物产相对来讲较为丰富。但跨入中朱巴州后,你我可能遭遇的军阀武装的实力也会增强。希望前途不再穿越平坦的草地,否则咱们只能在晚上赶路,白天推进的话风险很大。”我有些担忧地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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