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低矮却连绵,沟壑坑道四通八达地遮掩在繁密的树林之间,不算蔽日遮天,脚下却复杂凌乱,没什么大型货运进出往来的行车辙迹。
江陌是被麻袋闷头扔进了坑洞里。
她沿着斜坡滚得胳膊腿儿都快颠撞散架,嚼着后槽牙戏演全套,半死不活地蛄蛹搐动了两下,然后擎等着坑洞上方探着脑袋拎着手电的晃照确定,又侧过脑袋竖起耳朵听了半晌的回音,直待上头两人啐了口唾沫喷吐在坑底扭头离去,她才稍微扬起脑袋,透过麻布口袋的孔隙在四遭瞄了个大概,转身挪蹭着把缠了十好几圈的胶带对准一块尖锐的石砾。
然而没等她卯足了力气磨戗使劲,坑洞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阴影处就小心翼翼地探出一道身影,审度着来人的衣着身形,试探着小声问了一句:“江小陌?”
“老祝?!活着呢是吧?老袁也活着呢吧?”
江陌先怔,得到一声轻笑应和,整个人紧绷的神经肌肉蓦地一松,瘫软了几秒钟才扑腾坐起,总算把提着的心吊着的胆撂回到肚子里,小声沉了口气:“太吓人了,凭空丢了俩大活人,村子还咬死了说没见过人,老顾都蒙了。”
“估计应该是挖坑设陷。我刚听说村里死了不少人,现在想找个替死鬼帮他们遮掩。我那箱子工具估计都被他们拿走耍猫腻去了。”
江陌稍微松快了一下被祝思来划断胶带束缚的手腕,扭头一把撤开麻布口袋。她这才看见祝思来的脸,挨了几下子的脑袋和脸上有着明显的淤胀淤青,手上身上也剐蹭了不少外伤,血色和泥土混杂粘黏在卫衣上,摊手展示了一下别藏在翻卷袖扣里的手术刀片:“亏着手快藏了点儿正经东西,要不然你这胶带且得磨一阵子。”
江陌无声先笑,拎开麻袋之前又凑趣儿嗅了两下,然后被鸡粪肥料臭烘烘的味道熏得干哕了一嗓子:“我可谢谢他是翻过来套我脑袋上的。”
江陌掸了掸身上的砂砾杂草,仰头瞭了一眼三人来高、八十度上下的斜坡尽头黑漆漆的洞口,捎带手地捻住粘挂在她衣服上的砂砾痕迹,捏在指腹搓了两下,后知后觉地瞥了眼外套没在身上的祝思来,这才恍然意识到没死的老袁迄今为止连一声闷哼都没有。
她倏地扭头,眯缝着摔砸得还有点儿模糊的眼睛往阴影遮掩底下瞭瞧,没等嘶声上前,就被祝思来托住了手臂,极轻地摇头叹道:“他到底是脑袋上挨了一锹,最好能尽快出去,我简单帮他处理包扎的撑不了多久。”
“外面的人我半醒不醒的时候看了个大概,好像不少……有办法吗?”
祝思来一顿,目光一烁,看向江陌笑道:“别告诉我……你真是稀里糊涂被抓下来的?”
工作身体原因暂时隔天~
“有人问我事如何?人海阔,无日不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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