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织岁懵了下,赶忙放下胳膊,睁开眼。
眼前依旧一片漆黑,宽大修长的手掌还覆在她的眼帘处。
祁昼感觉到怀里少女身体的僵直,湿漉漉的睫毛在自己的掌心处挠动,还怪痒痒的,重点是触感湿冷,好像是眼泪。
他‘啧’了一声,放下手臂,果不其然看到小姑娘怯懦通红的眼眸。
“还哭了?”
“没有,我没哭。”程织岁眨动着浓密的长睫,坚持着最后的倔强。
祁昼勾了勾唇角,见她脸色终于恢复了点红润,也懒得戳穿她的小心思,低头看了一眼被她掐出指甲印儿的手臂。
程织岁自然也看到了,恨不得将小脑袋埋进领子里。
“学长,你怎么没走啊?”她低声问道。
祁昼挑眉,“我走哪儿去?”
程织岁这才想起来问,“对了,你为什么会在医院?”
祁昼懒懒道,“打工啊。”
程织岁诧异的扬起眉,“??”
“治愈各种恐惧症,”祁昼淡漠的垂着眼,接着说,“替太上老君兼个职。”
程织岁:“……”
你快别笑话我了。
护士一边将化验单裹在采血管上,一边笑眯眯的看着两人,那眼神就仿佛是在磕什么甜甜的cp。
“你是她小男朋友吗?怎么现在才来,小姑娘刚才都吓坏了。你别看这晕针晕血,严重了连休克的都有,可不能不当回事儿
啊。”
什么男朋友?
程织岁吓得偷瞄了祁昼一眼,赶忙跟护士解释。
“啊,不不不,姐姐,他不……”
“嗯,知道了,下次会注意。”祁昼自然而然的接过话来,白色的日光灯将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映照的更加清冷。
程织岁满脸都是问号。
祁昼眼神淡淡的,见她看过来,满不在乎的挑了下眉,倦怠的眼底意思再明显不过。
——跟无关人士,有什么好解释的?浪费口舌!
程织岁瞬间读懂了这层意思。
她想想也是,别人怎么认为也管不过来,反正也是陌生人,好像确实没什么好解释的。
“你把这个血送到检验科。”护士将包着化验单的采血管递给祁昼,“我先给你女朋友在隔壁病房输上退热药,等化验结果出来,医生会再下医嘱加其他药。”
祁昼没什么表情的点了点头,抬手接过采血管。
妈耶!
可不得了!
程织岁强打起精神,几步挪过去,干笑道,“给我吧,我自己去就行了。”
又不是真的男女朋友,她怎敢劳烦这尊大佛!
祁昼避开她的手,“都烫的跟火炉似的,还乱跑?你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脸色有多难看。你要真不想挨针,最好老老实实的听话,还能少来几次这种地方。”
说完就迈开长腿,转身离去。
程织岁被训的没脾气,苦大仇深的叹了口气,怎么感觉欠的人情债越来越多了呢!
护士瞧着祁昼的背影,忍不住打趣,
“哟,你这小男朋友够酷呀!不过长得是真帅,每天对着这么一张脸,也够赏心悦目的吧。”
程织岁摸了摸鼻子,“姐姐,隔壁有病床吗?你还是先帮我吊上针吧。”
护士问,“你不会怕吗?还是等你小男朋友回来?”
程织岁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不用等他回来。”
还等他回来,我丢人丢的还不够吗?
程织岁属于轻微晕针,严重晕血。
躺在床上打吊针到底比抽血的时候坚强了许多,直到头顶挂上输液瓶,她才缓缓吁出一口气了。
急诊科的临时病房空荡荡的,连护士小姐姐也在隔壁的治疗室,程织岁一个人占据了整个病房,还处于头晕脑胀,浑身没力的阶段。
但因为今天的表现已经足够出洋相了,她即便再困倦,还是挺起腰板,强打着精神听着门外动静,等祁昼回来。
急诊科的走廊里每一次传来脚步声,她都保持警惕的向门口看去,可都没人推开那扇门。
直到一瓶液输完,她都没有等到想等的人。
看来是她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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