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跟踪，肯定是搜集母亲住院期间收受贿赂的事，要大做文章。
但对方是谁？杨晋完全不知道。
人生最大的恐惧莫过于未知。这一晚，杨晋做事明显不在状态。
水海艳心细，感觉出来。担心的问：“问题是不是很难处理？”
“能处理，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个人搞小动作让人恶心。放心吧，我说能处理就能处理。”
男人心思重，轻易不表露，有事必是大事。水海艳虽然没有再追问，但心里的担忧并没有因为杨晋的轻描淡写而减轻。
……
就在杨晋被跟踪后的第三天，下午。
郭森林打电话让刚从省里调来、接替吴宇征出任市纪律部门一把手的项怀民来办公室。
“怀民同志，坐。”郭森林看到项怀民进来，立即站起来，热情地请他到沙发上坐。
秘书领着项怀民进来，这会正在自觉烧水，准备泡茶。
“我来吧，你去忙你的。”郭森林支开秘书，亲自泡茶，“怀民同志，来镜州适不适应？生活上有什么需要我协助解决没有？”
项怀民之所致被人称“黑包公”，除了肤色黑之外，最主要的是铁面无私，因为这些职业的原因，他基本没有刻意去和任何人套近乎，这是他第一次来到郭森林的办公室。
项怀民道：“谢谢，都已经安排好了，没啥事。”
“那好，有需要的话千万别客气。”
茶很快就冲好，两人边喝茶边聊天，当然，话题基本上都是郭森林挑起的，他的用意很明确，就想试探能不能将项怀民拉入自己的阵营里。
而项怀民因为职业的原因，说话很谨慎，准确地说，滴水不漏。
项怀民的性格让郭森林感到硬生生地聊下去后很尴尬，茶喝得差不多了，他站起来，到办公桌面上拿过来一封信，说：“怀民同志，我这里收到一封反应招商局杨晋的信件，你拿回去处理一下。”
“郭市.长，这封举报信我们上午已经收到，并且包书.记那边也有，包书.记的意思是其他人的调查现在可以进行，但对杨晋同志的正面接触，等他母亲出院后再说。”
“等他母亲出院了再说？”郭森林饱含深意地看着项怀民，将信件收起来，“时间长了，他们会不会窜供？看来包书.记很关心杨晋嘛，考虑很周到。”
郭森林这些话的信息量很大，既说包铭干扰纪律部门独立办案，而自己“黑包公”这个称号也是浪得虚名，有意将自己的军，同时又毫无避讳地说包铭包庇杨晋；再一个，项怀民也从郭森林的话中，印证了之前传闻镜州一、二把手不和的事实。
项怀民不在意浪不浪得虚名，更加不想介入一、二把手的纷争，他装着听不懂，说：“这不影响，包书.记的意思不过是分步进行而已，先找其他人取证，至于对杨晋同志的正面调查，等他母亲出院后再进行，法无外乎人情嘛。”
郭森林本意是施加压力，既查杨晋，又抓包铭的把柄，没想到被项怀民用专业解释，还用法无外乎人情暗讽自己。
郭森林很恼火，但他也知道自己的话说得有些过了，不应该将项怀民的军，于是笑了笑，缓和一下气氛，待项怀民临走时，还执意送一罐茶叶让他带走。
项怀民离开之后，郭森林拿起电话打给何大海，说，“刚和项怀民谈过，感觉他还是偏向包那边，但不管怎样，目前不能太针对他，不能将他推到包那边去。另外，就这封信来看，有两个信息需要注意，一是杨晋已经离婚了，他买男女之间保护物品干嘛？这说明他私生活方面有问题嘛，不管是乱搞、不检点，还是先上车后买票，都有问题。再一个，就是包那里，他让项怀民等杨晋的母亲出院后再正面调查，他这么做，可以说是利用手中的权力干扰纪律部门办案，有包庇行为。”
何大海也收到举报信，不过，因为侄子被抓，还牵连到省里钟副.书记的儿子，被钟副.书记责骂了一次之后，现在低调了很多，所以他不敢明目张胆地出面，听了郭森林的话后，立即说：“郭市.长，市里不处理，如果举报人把信寄给省里呢？包庇好啊，正义也许会迟到，但从不缺席。”
一语惊醒梦中人，杨晋这件事，郭森林一开始只想着在市里和包铭掰手腕，就没想过借助省里纪律部门的手，杨晋是包铭的爱将，如果通过省纪律部门手，既处理了杨晋，又能给包铭下点眼药，何尝不是好事？
仕途三十年，郭森林第一次为自己的不淡定汗颜。
……
郭森林的想法暂且不表，且说项怀民离开之后，想到两位主官都关.注杨晋这件事，如果纪律部门处理不当，最后可能会牵涉到自己。
回到办公室后，他立即叫来副手何伟君，让他带人明天一早带人出发去苏县。
杨晋对这些全然不知，除了在水海艳家里休息一晚，这些天都呆在病房里。
这一天，堂姐送饭来，吃完之后，杨晋争着洗碗，堂姐也不阻拦，姐弟俩拿着饭碗一起去水池清洗。
“弟，林彦明是不是找过你帮他运作？”洗碗时，堂姐小声问杨晋。
杨晋回答：“是，姐夫和我说过。”
“会不会有困难？如果有困难就算了，老老实实当一个小公务员也挺好的，我们现在这样子比呆在老家农村好多了，我对这些没有什么要求。”
“姐，放心吧，我会想办法帮姐夫。”小时候父母忙，自小是堂姐照顾自己，既是姐又是娘，堂姐过问，就是下刀山下火海。再说了，林彦明只是势利，比较计较而已，能力倒不差，随着招商引资力度加大，今后肯定需要用人，提拔并不是不可行。
洗完碗，杨和父亲说了一下外出办事，就出门找到梁国富的家里。
母亲住院，杨晋这个时候上门，梁国富知道他有事，问候杨晋母亲病情之后，就带着他进入书房。
“有事？”进入书房后，梁国富直接就问。
两人关系亦师亦友，并且杨晋还要赶回病房照顾母亲，所以他直接点头称是，接着就说起堂姐夫林彦明的个人之事。
“行，我知道了。”梁国富也不多说，直接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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