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绿烟进来和两个人打招呼的时候,顾南永和邦媛不约而同的大吃一惊。眼前的叶绿烟和以往所见的,简直判若两人。
乌亮的长发随意挽了个马尾,依旧是素面朝天。可是论体形,她至少清减了二十磅。圆润的下巴露出了微尖的轮廓,一双大眼变得更大了,水润红嫩的嘴唇干燥发白,脸上的神采犹如蒙上灰尘的水晶灯一样黯淡,以往活泼慧黠的笑容和梨涡即使显现出来,也再无昔日的甜美,只有掩饰不住的疲倦和憔悴。
和他们打过招呼之后,绿烟的目光下意识移到邦媛脸上,看到她凌乱的发丝和红肿的娇唇,绿烟会心的低头抿嘴一笑,瞬间又觉自己失态,赶忙将目光挪到顾南永身上。邦媛心虚得恨不能找一个无人处遁形,显然,绿烟是过来人,心领神会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事。她作为大家闺秀,自然以此事为耻。
绿烟的声音还如以往一般清脆,只是语调不再轻快娇俏,她说道:“南永,我有件事想和你谈。”顾南永看到她进门的第一眼时,心中就有些一紧,大不自在。虽然以往他也觉绿烟姿色不够惊艳,身材也太过丰腴,然而,此时见到她暴瘦,不知恁的,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听她有事相求,顾南永下意识地看了邦媛一眼,虽然他一句话没说,但是,他的眼神出卖了他,显然,他希望她回避。在礼节上,即使顾南永不递眼色,邦媛也自会识趣地离开。但是,所谓的大家风范遇上女人的细腻敏感,不免倒退一射之地。在邦媛的潜意识里,明知他们二人单独相处,绝不会有任何事情发生,心中却仍然有一股抑制不住的酸意。
沉默片刻,邦媛终于开口道:“那你们谈吧!我先回去了!”话未说完,就听顾南永迫不及待地说道:“好,你先回去,我晚上来找你!”邦媛见他如此急切,不由自主望了绿烟一眼,心中更是酸涩。她原以为顾南永会留下她,并笑说,也不是外人,就一起听听也无妨。谁知他不但不挽留,还急着希望她离开。
倒是绿烟说道:“邦媛留下来帮忙拿个主意也好。”顾南永倨傲地说道:“没有任何人能左右我的决定,我也不需要任何人帮我拿主意!”邦媛听了,柔软的内心隐隐有了刺痛感,暗自神伤:原来我在他心里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只是任何人中的一个!
绿烟不满之情溢于言表,呵斥道:“顾南永,你瞧你这德性,成日就不知道收敛点!这么狂妄自大,小心邦媛被你气跑了,你别哭着来求我帮你寻回来!”顾南永被她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满脸愠意正要开口,她只作未看见,转头对邦媛细声细语说道:“邦媛,你先回去,今晚他找你时,若不是低声下气,你也不要理睬他!”
邦媛睁圆了美目,张圆了樱唇,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我见犹怜。自与顾南永相识以来,从未看到任何人,包括自己,敢这样粗声粗气呵斥责骂他,甚至骂得他一言不发,毫无还嘴的余地。言语之中还充满诋毁之辞,譬如,堂堂的顾南永怎会为邦媛哭着来求绿烟?然而,这一骂,倒替邦媛暗暗出了不少气,有大快人心之感,也挽回了一些颜面。毕竟,两人在一起,总是邦媛迁就顾南永居多。
在顾南永作出任何反应之前,邦媛微微忍着笑,与绿烟打过招呼便匆匆告辞了。办公室内,只留下顾南永和绿烟两个人,半晌两人都是静默无言。
过了一会儿,顾南永先打破沉默,说道:“你不要教坏我的女人!”绿烟反唇相讥道:“既然知道是你的女人,就该好好呵护,不要成日里颐指气使的叫人下不了台!”说着,叹口气,不无伤感道:“遇上天灾人祸,就象我和南隽这般,他想好好呵护我,也是不能了!”
顾南永本要反驳,但看到绿烟泫然欲泣的样子,心里又是一阵发紧,张开的嘴免不了又合拢来。半晌顾左右而言他地说道:“你究竟找我什么事?”
绿烟深吸口气,走到他跟前,双手撑着办公桌,从上至下俯视着正坐在办公奇上的顾南永,冷静而从容地说道:“我想请你回四海任总裁一职!”她的语气是轻的,态度却是硬的!
顾南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几乎怀疑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突然间,他的眼神变得柔和而怜悯起来,仿佛同情绿烟不堪多日的刺激而思维有些错乱了。他默然不语,心道:这个世界到底是男人的天下,再坚强的女人也受不了过多的打击!顾南隽昏迷多时,她就荒唐得不可理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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