仨鬼子加上翻译官共是四人押俩犯人去刑场,两个人绑得久了,虽然绳子解开,但是手脚麻木,行走不得。尤其是梁尚君刚来时就享受这种捆绑吊的待遇,已经是两三天了。这阵子别说走了,爬都爬不动。李国堂情况稍好点,也好不到哪里去,刚站起来就跌倒,走路东倒西歪,就像喝醉了酒似的,还大侠呢?大虾去吧!怪不得监狱方面没有多派几个行刑人员,原来是这样啊!
两个架一个(翻译官也抓了公差),就像拖死狗一般,很费力的差使啊!好在狱所后院不是很远,大约也就是五六分钟吧,到了执行场地,原来那儿早早已经有人在守候呢!外面的人不让进,肯定是自己人吧!走近一看,原来是队长和她的俩护兵。崎葵看来是专程送男友的,她在执行场边放了一张小矮桌,小桌上点了两支蜡烛,上面摆放了四样小菜、一块饼、一碗米饭、两双筷子,一壶酒,两只酒杯。
赛时迁偷眼一瞅,不由赞道:还是这日本婆地道,看人家办事想得多周到,临末了记得她男人同时也没忘了小叔子,东西配置得多全奂,每人一份呢!这回得好好喝两口吃两口,到了那边也好攒点精神。要不然,还杀鬼的阎王呢,无精打采,给姐也丢人!
崎葵冲着那几个押犯人的鬼子叽哩咕噜了几句,鬼子头儿一边哈依一边指派他的人说:
“这一位,”他指了指李国堂,“脚镣戴着,手铐的松开。”
然后,几个鬼子扶着李国堂坐在小桌旁边的一把椅子上。文尚王日表现尢其殷勤,他站在老李后面,还不时伸手轻轻拍拍他肩上的土,揑揑他衣领上的草屑。黑灯瞎火的亏了他,不知看得清否?
小梁子纳闷了:怎么没人理他呢?碗筷酒具可都是双份的呀!
大家的注意力全在姓李的身上,小梁子倒成了陪杀场的。赛时迁一百个不服老李,心里骂道:
“有啥球了不起!有本事你也当汉奸呀?”
崎葵走过来,未开口先用手绢擦擦眼睛,稍倾她说(声音有点沙哑),埋怨道:
“阿堂,你就这么狠心扔下我一人?”
李国堂坐是坐着,但是眼睛却瞅着别处。
“李郎,不看僧面看佛面,我这肚子里还有一个哩!你忍心让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爹。”
李国堂压根就没有开口的意思。冷在一旁的赛时迁见状恍然大悟改了想法、由谩骂换成赞扬了:李国堂轻色重友,这小子够哥们!
冷了约摸十来分钟的光景,倭女子叹口气,站起来将手一扬,走了。走了没几步,又回过头来吩咐道:
“桌子不要动,蜡烛不要灭,明天一早会有人来收拾的。”
眼瞅着女子已经走远了,几个鬼子端起了枪,胖子恢复了原形。李国堂刚刚卸了的手铐还没重新戴上,一个鬼子指出这事,鬼子管事的不屑道:
“ズボンを脱いで!”(日语:脱裤子放屁)
按正规渠道说,四人枪毙两人,应该是两人执行,一人验尸,此时翻译官成了多余的了,不过可以喊喊口令。现在是战争年代,而且日本人草菅人命,根本就不把枪毙几个中国人当成一回子事,随便拉出去“咚咚”两枪,第二天早上有专人专车拉出去,或是扔了或是埋了完事大吉,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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