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看看,还缺什么?”安子举着奏折,皱着眉头看了几眼,然后递给了位上的男子。
他挑眉接过,只是瞥了一眼,就笑了:“安子,这些送礼的名单就不要给朕看了,只要不过分都过了吧。“
“可是皇上啊,这白妃的生辰怎可如此草草了事,这些礼物要经过皇上的过目才可以回复各个诸侯。”安子叹了口气,拿着那奏折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举着,想了想,看着高位上的男子面无表情地放下了笔,还是拿过了那奏折,看了半晌,终是无奈地放下:“安子,白妃的事情全部交给你去处理,朕无需过目。还有,过些日子的选秀,往后推推把,朕如今还不想娶妻。”
安子一震:“什么?皇上,要退后吗?可是这各家的王爷们可都将自己的女儿送进来了啊,这要退后的话,很多事情都不好说啊。”
他挑眉,凌利的目光划过了安子:“你再说一遍。这天下,究竟是那些王爷们做主,还是朕做主?”
安子立刻惶恐,跪了下去,六神无主:“皇上恕罪,是安子逾越了,这就吩咐下去。”
他的目光慢慢收回,挥了挥手:“下去吧,朕累了。”
安子一个哆嗦,立刻离开了,今日皇上就有些不对劲,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反正全身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感觉,安子想了想,摇了摇头,罢了,今天万岁爷都这么暴躁了,自己还是有多远躲多远把。
沐武幻的目光慢慢收回,划过了那行字:三王回城。
他一顿,笑了:“沐武倾,你终是回来了。”
可是,你回来了,我的流年还没回来。
流年,我却如此偏执,见你一面。
我背上包,走在当初最熟悉的路上,街上的人,还是一样的陌生,这些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世界,也足够改变这个环境。
“哟,这易月阁的主人又出来弹琴了,我昨天啊,托别人给我们安排了一桌,怎么,去不去啊?”身旁有人走过,我停下了脚步。
时间倒退。
当初我站在这里,是不一样的心境,我兜兜转转还是来到了最初的地方,这里,每次进去都是不一样的心情。
而这次,我看着熟悉的易月阁,人来人往,似乎比往日更加热闹,有人从我旁边擦身而过,带着满足的笑意,这一切,与当初都大不相同。
低下头,我迈开脚步。
我有什么资格再回去。
易娘早就不在了,当初熟悉的人都不在这里了,我还进去干什么呢……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耳边的琴声缓缓响起。
长相思兮……
长相忆……
短相思兮……
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弦歌……弦歌。
心中突然酸涩难忍,我终是回过了头,慢慢地走进了易月阁。
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的模样,瓣鲜活玲珑,连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堪比当年潘玉儿步步金莲之奢靡。而有一个人却坐于塌边,面前是朦胧的琴音,只有他的声音,穿透心扉。
这是弦歌赋。
易月阁再也不是原来的易月阁,变得更加恢宏,也更加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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